2、不容反驳(1 / 3)

“师父~”“师父~”

软软糯糯的声音,小猫爪子似的挠过人的心。

又像一口黏糊糊的糖稀,千丝万缕,绵绵入喉,直甜到人心尖里。

三月梨花正好,玉白莹莹,而执剑立在树下的小小少年,眸若宝石,粉雕玉琢,雪堆成的可爱一团,竟比梨花还要玉白养眼。

“师父!”

风起,漫天梨花飞舞。

少年张开雪袖,飞扑而来,大眼睛亮晶晶的,一片孺慕。

浅睡中,卫昭嘴角轻轻一弯,伸出手。

然而眼瞧着就要触到那片雪白,地覆天翻,梦境塌陷,亮光中的小小身影亦消失不见,随满院梨花一道消失在了无尽的黑暗之中……

马车粼粼而行。卫昭撑额的手一僵,从睡梦中惊醒。掌间,半块青玉雕成的龙形玉佩泛着荧荧光泽,穿玉的红线已泛旧,甚至有几处磨损,昭示着玉佩已有些年头。

摩挲着玉面,便如同摩挲着那段旧事一般。卫昭嘴角又是一弯。

这么多年了,也不知当初的小家伙现在何处,过的怎么样,是否还那般奶乖可爱。

“侯爷?”

正跽坐在车里等着为卫侯此次回京出言献策的几名幕僚交望一眼,都偷偷倒吸了口凉气。

铁血手腕,寒石心肠,以冷面杀神之名威震北境,满朝文武无人敢招惹的北疆三十万大军统帅——定北侯卫昭。

方才,竟、竟对着块玉佩笑了?

而且还有那么一点温柔?

啊不。

一定是他们眼花了。

太阳还好端端的打东边出来,卫侯怎么会笑呢,没让你哭就不错了。

“侯爷,前方便是土门关,按照目前速度,最多三日便可抵达帝京。”亲卫近前奉上热茶,第一时间汇报行程。

卫昭垂目拨弄茶碗,等梦里溢出的那阵心悸过去,方抬目扫了眼对面一溜缩着脖子的幕僚们,凉凉问:“怎么着?是按顺序说,还是绞着舌头一起说?”

众幕僚:“……”

他们不要面子的吗?

好像——

的确不需要

“咳。”被迅速推举出来的倒霉蛋代表小心翼翼的察言观色道:“其余事都好说,就一桩,此次回京,望侯爷务必小心

太子,莫要因为当年的旧怨……咳咳……而冲动行事呐。”

自接到密旨,这些话卫昭已听了不下上百遍,此刻只漫不经心的“嗯”了声,挑眉问:“还有呢?”

众幕僚盯着卫侯温柔把玩玉佩的手,不知为何,竟隐隐觉得如果他们再多说一句话,那玉佩必会化作夺命飞刀一气儿削掉他们一溜儿脑袋,忙识趣的整齐划一的摇头。

保命要紧,保命要紧。

身为卫侯的谋士,骨气与尊严这种东西,他们从来没有。

……

散朝之后,穆允乘坐步撵前往羽林军值房。

来往宫婢瞧见那一身明黄、白玉束腰、华贵无双端坐在撵中的俊美少年,皆悄悄红了脸庞,垂首不敢直视。心中惋惜,若太子是陛下亲子,而非令人痛恶的武帝血脉,那该多好。

没行几步路,二皇子穆骁从后面追了上来,口中喊道:“殿下留步。”

内侍只能先停撵。

“见过太子殿下。”

虽然心里很不服气雀占鸠巢的某人,穆骁还是忍辱负重的行了君臣之礼。

抬撵的内侍都很纳闷,二皇子仗着生母苏贵妃受宠,仗着外祖苏家势大,向来目中无人张扬跋扈,与太子很是水火不容,怎么今日主动跑来搭讪。

穆允半眯着眼,眼皮都未抬一下,懒洋洋道:“有话直说。我体弱,就不下撵与皇兄回礼了。”

穆骁:“……”

还要不要脸了,去年西山秋狝,是谁一箭双雕抢了他的第一名!此刻竟有脸说自己体弱??

“嗯?”见穆骁久不说话,穆允终于轻轻抬了下眼皮,没什么耐心的道:“皇兄要是没其他事,我就先走了啊。”

“等等!”

穆骁努力挤出一个笑脸,并努力让自己笑得很真诚,道:“也不算什么大事。定北侯回京的消息殿下想必已然听说了吧?听说大哥和四弟五弟他们都备了礼物,不知殿下打算送什么,臣提前探问清楚,免得逾矩。”

穆骁说完,便好整以暇的观察穆允反应。

他当然知道穆允与卫昭之间的那桩旧怨,今日他过来的目的,自然也不是真的想探问礼物的事,而是想看穆允的笑话,好好出一出心中积攒多年的恶气。

大皇子穆珏因为自幼在帝京为质

,养了个多愁多病身,不堪大用,若无穆允,此刻一身明黄锦袍、端坐在撵上的本该是他,统领整个羽林军的也该是他。

都是这个可恶的前朝太子不仅夺走了本属于他的荣耀与尊贵,更夺走了父皇对他独一无二的宠爱!一想到此人终于要倒霉了,穆骁岂能不喜。所以今日一下朝他便迫不及待的跑过来,想用卫昭来狠狠刺激穆允一番。

穆骁期待着能从对方脸上看到类似于惊慌或恐惧的神情,哪怕只是面色苍白、唇无血色、身体些微的颤抖也可以。

然而,穆允只是淡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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