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自习课铃声响起,正好又逢周末回家的日子。
钟逸辰收拾好书包起身,看了一眼还坐在位置上的童羽,嘴唇刚要张开,门外有两名小女生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两盒药,“钟钟同学,我听说你你感冒了,这是我妈带给我的药,挺管用的。”
钟逸辰原本就头昏脑胀,想要回家躺在床上睡上一觉,现在却被两个小女生拿着药堵在门口,不禁没好气地回道,“你妈妈难道没告诉你,药是不可以共享的?”冷瞥了一眼,颀长的身影与那二人相擦而过。
其中那名还拿着药的小女生手缓缓放下,耷拉着脑袋肩部抖动,渐渐传来一阵隐忍的呜咽声。
童羽同情地瞅了一眼,颇为悲壮: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当天晚上六点半,童羽刚在食堂吃完了晚饭,刚回宿舍就听到本不该响的电话座机突然传来铃声,这个时候,估计大半不是联通就是移动,或者是哪里来的骚扰电话,反正不接。
童羽哼着小曲儿拿着洗脸盆到水房,整个楼层几乎再找不到一个大活人,为了显示点人气,她特意唱得大声,还
倒了好多好多的热水,瞬间就有一种腾云驾雾之感,她脱光光了衣服,正畏畏缩缩地拿起盆子准备向身上一灌。
没想,就在这个时候,一抹高瘦的身影从雾气朦胧中缓缓走进来,童羽擦了擦眼仔细看再仔细看,一股冷风吹过登时打了个激灵,然后下一秒一盆子热水就伴随着‘啊’的惨叫声毫无防备地浇灌了下来。
紧接着,下一秒只听‘扑通’一声,瘦长的身影倒在了地上。
童羽原本要发的火从嗓子眼愣是吞了回去,看到眼前形势,名节什么的也都撇到了一边,连忙穿回了衣裳,跪在地上连叫好几声‘钟逸辰,钟逸辰’,却没有任何的反应。
......
“老师,他会不会死啊?”
“老师,他怎么还没醒?”
“老师,您去问问大夫,他是不是真的死了啊......”
被童羽烦得不行的宿管阿姨终于忍耐不住,转过身吼了一句,“你是不是和他有仇?”
“啊?没有啊?”童羽瞧着她,红着眼眶。
“那你干嘛老是咒他死。”宿管阿姨叹了口气。
这时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走了过来,他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瞅了两人一眼,“你们谁是家属?”
童羽与宿管阿姨面面相觑,二人一致地摇了摇头。
“那赶紧联系他家属!”医生像是看痴呆一样地瞪了两人一眼。
童羽一听,差点要咧嘴,“大夫,他是要死了吗?”
大夫被问得一愣。
“我看电视上都是快死了才赶紧联系家属啊。”童羽有些哽咽地解释道。
大夫看着她,有些哭笑不得,“你这个小姑娘可真逗,在这个走廊里就听你一个劲儿地问着死死,一个普通感冒发烧能死人?”
童羽心底踏实了下来,手指搅着衣服角,低头羞赧道,“那您干嘛让联系家属。”
“那总得有人给他办住院输液事宜啊。”医生用手拍了下医事记录本。
“哦。”童羽恍然大悟。
再然后,两道凄凉又无助的目光射向了宿管阿姨......
童羽看着宿管阿姨东奔西跑,一阵忙活之后离开了,送走了以后,她从走廊间拿来一本免费杂志,坐在钟逸辰的
床位旁一边看一边笑,不知不觉又过了一个小时,到了夜间打饭时间,咕噜噜的肚子适时响起,可身上没有一毛钱,四处瞅了瞅,于是目光顺着床边瞄向了钟逸辰的裤兜儿。
她心底念着,我不是小偷儿,不是小偷儿,就是肚子饿了想要喝碗粥,再说要不是因为你一阵折腾,肚子能饿吗?
嗯,这样一想,向钟逸辰裤兜伸去的手似乎更加理直气壮了。
哇,这裤兜也太紧了吧......不过材质真心不错,滑滑的......
“你还有这个癖好?”
一道讥讽蓦地穿过耳际,童羽瞬间转过头,与那双带着戏谑幽深的眼神相对视,瞬间红了脸颊,抽回手,暴咳了起来。
或许是连带反应,钟逸辰也被传染了一样,跟着咳嗽了几声,稍会儿,他继续问道,“你送我来的医院?”
童羽忙摇头,“我和宿管阿姨一起。”
钟逸辰点头,缓缓坐起身,“我给你打电话,你怎么不接?”
“打电话?”童羽拧眉头,猛然响起宿舍座机,恍然,
“原来那是你打的。”看到钟逸辰一副看‘白痴’的眼神,不禁愧疚回道,“我还以为是骚扰电话。”
“谁没事去打个座机骚扰,更何况是学校的电话。”钟逸辰没好气地说道。
他不提还好,一提起来,童羽的脑子像是回放机一样刷刷地倒着带子,想到自己洗澡被偷窥的那一幕,“你......上来找我时,看到了什么?”问完就觉得自己特傻,就好像问小偷,你是小偷吗?答案显而易见!
钟逸辰低头正翻手机,听到童羽的问话抬起头来,一本正经地回道,“该看的都看了。”
童羽心顿时一慌,自欺欺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