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玄袖袍随意一甩,雪花飞溅,将地上的剑法掩盖,随后淡笑着点了点头。
“练了!”
“这剑法,是你给他的?”宁中则脸色有些难看。
“是我给的!”
宋玄丝毫没有否认的意思,很坦诚的承认了。
宁中则脸色阴晴不定,“宋少侠和我丈夫有仇?”
“无仇无怨!”宋玄笑道:“怎么,夫人是在怨我,让你丈夫变得不再是男人?”
宁中则沉默不语。
自从丈夫回华山后,曾跟他讲述过在扬州城外遭遇左冷禅暗杀的事情,也说起过宋玄的恐怖。
她知道,眼前的人,绝对是他们华山惹不起的可怕存在,就算她心里有怨气,也绝对不能发出来。
“剑谱是我给的,但要不要练,那是你丈夫自己做的选择。”
宋玄盯着她,平静道:“至于你丈夫为何要走出这一步,作为她的妻子,你应该很清楚吧?”
宁中则垂泪叹气,“我知道他苦,但没想到局势已经到了如此迫切的程度。
他是那么骄傲的人,却要为了家人,为了门派做出如此大的牺牲,我却一点忙都帮不上.....”
擦了擦眼泪,她躬身对着宋玄盈盈一礼,“这些时日,他性情大变,对我忽冷忽热易燥易怒,我却不理解他还和他吵了几次。
今日多谢宋少侠告知详情,不然我们夫妻多年的情分,恐怕就要在一次次的争吵中淡了。
他这一生太不容易,以后在公子麾下做事,还望公子能多多照顾提携,妾身在这里,谢过公子!”
看着宁中则那风姿绰约的身影,宋玄脑海中莫名浮现出了一句话。
夫人,你也不想自家丈夫在我手下受苦吧?
轻咳了一声,将这个莫名其妙的念头驱散,宋玄含笑点了点头,“这点你无需担心.....天色不早了,在下就先告辞了!”
话落,宋玄眼角的余光向着某个方向扫了一眼,随后身形化作一道残影,眨眼间便消失不见。
宁中则眸中满是惊诧之色。
自家夫君说的没错,此人果然武功到了出神入化之境,单单这身法,简直如同鬼魅。
将眼角的泪水擦干,她刚一转身,却发现在花园的出口处,自家夫君正神色复杂的看着他。
“岳郎!”
本已擦干的泪水再次涌出,宁中则一个飞扑落在他的怀中,“夫君,你受委屈了!”
岳不群脸色有些僵硬,而后淡淡的笑了笑:“为了你,为了灵珊,为了整个华山,这点算什么委屈。
倒是苦了夫人你,以后要跟着我一起守活寡了!”
宁中则在他胸口锤了一下,“胡说八道什么,我都这岁数了,哪还在乎什么男欢女爱。只要咱们一家人平平安安的,我便心满意足了。
倒是你,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为何不跟我说。我还不理解你,跟你吵了几次,肯定伤了你的心吧?”
岳不群眸中有光,柔声道:“有夫人这句话,我便是死也值了,更何况那区区三寸之物。”
“呜呜,在你最难过最痛苦的时候,我还不理解你,还跟你置气,我不是个好妻子!”
“夫人说的哪里话,在为夫心中,宁女侠可是这世间最好的妻子!”
某个阴影角落,宋玄静静地看着这一幕。
不得不说,老岳可以啊。
年轻时的宁中则,那可是江湖中出了名的美人,追求者无数,老岳能从一众追求者中脱颖而出抱得美人归,确实是有两把刷子。
果然,三人行必有我师,学到了!
......
华山后山,思过崖。
宋玄整个人如一缕清风,在山崖间扶摇而上,没一会,便来到了一处山崖洞口处。
“在下带了美酒,老前辈要不要出来喝一杯?”
话落,山洞内,走出一名神色抑郁,脸如金纸的白须青袍老者。
“我在此隐居几十年,华山中没有一人知晓,你是如何知道我在这里?”
宋玄哈哈笑道:“江湖中之大,总有些事情是难以理解的。风老前辈隐居此地虽隐秘,但未必就一点风声都传不出去。”
风清扬不置可否的笑了笑,“这倒也是,江湖中多有奇人异事,就比如那大通和大智二人,一身本事就是常人难以理解的。”
宋玄将手中的一坛酒甩了过去,风清扬也不客气,接过酒坛拍开密封,便痛快的大口喝了起来。
“少侠昨日在山下和人论剑的一幕,老朽凑巧看到了。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换旧人,跟你一比,我确实是老了,不中用了。”
畅饮了一番美酒,风清扬满是赞叹的看着宋玄。
眼前的少年郎,气息内敛丝毫看不出深浅,若非昨日恰巧看到了他那惊天动地的剑道实力,还以为是岳不群新收的华山弟子。
“少侠隔着老远专门来寻老朽,应该不是为了单纯的给我送酒喝吧?”
风清扬洒脱笑道:“先说好,比剑什么的就算了,我连燕南天都打不过,更别说你了。”
宋玄摇头,“非是要和前辈比剑,而是来此向前辈讨要个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