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都城中,一片末日景象。
城内处处起火,浓烟滚滚。
一队队乱兵,在城中呼啸来去,抢砸大户,掳掠民女,残杀无辜。又有地痞流氓趁火打劫,随乱兵奸yin掳掠。也有奋起抵抗者,聚众自保,与乱兵厮杀。
一时间,偌大一个江都城,竟找不出一处安宁所在。无尽的呼喊、怪笑、惨叫、恸哭,响彻全城。
江都宫中,乱兵最多。
他们成群结队,在宫中横|行无忌。
抓住宫女,便就地yin辱。看见太监,便一刀剁去。
有的乱兵,怀里塞满金银,身上裹着绫罗绸锻。有的乱兵,敞衣露怀,肩上扛着哭叫挣扎的宫女甚至妃嫔。有的乱兵,被暴戾冲昏头脑,见人就杀,见物就砸,也不知毁损了多少珍奇宝物。更有乱兵,点着火把,企图焚掉宫室。
好在独孤策的船队来得及时,保住了一片宫殿。
大江联、汉水派、东溟派、巨鲲帮的武者们,自舰上跃下,如猛虎下山,冲进宫殿之中,将乱兵砍杀一空。又守住几处通道,不让乱兵通行。
其余力夫、船工,则下船搬运物资。只要是能搬走的,哪怕是一张大g,一副地毯,都绝不留下——皇宫物件,就没有普通货色,样样都值钱。船队又有足够的运力,当然要能搬多少,就搬多少。
独孤凤则带着一队女兵,运送宫女、妃嫔。
那些宫女、妃嫔,早被乱兵吓破了胆,眼下见有人来救她们,哪管来者是谁?问都不问,便跟着上了船,只求逃离这兵乱之地,免受乱兵荼毒残害。
因事先早有安排,又有钱独关等卓有才华的得力干将组织,搬运工作进行得井井有条。而乱兵们冲击了几次这片宫殿,见点子扎手,也就知难而退,转向其它地方劫掠。
独孤策虽贪,但也没打算一次占领整片皇宫。
那样的话,以他带来的人手,根本无法控制那么大片的地盘,更无法抵挡暴乱的十万骁果。贪心不足的下场,很可能便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所以,必须小口小口的蚕食。
直到将这片宫殿无论人、物,统统搬空之后,独孤策的队伍,才转向另一片宫殿,清空了殿中数百乱兵,把守住几个通道,又开始有条不紊的搬运。
乱兵没有组织,一盘散沙,看似一下占据了大片地盘,实则劫掠效率极低。
而独孤策的队伍,则是进行着有组织的洗劫。每次都只占一小片地盘,效率反而比数以万计的乱军要高
得多。
宇文化及听到通报,得知独孤策的劫掠手段,面上神色不变,心里已气得七窍生烟。
宇文智及更是狂叫:“卑鄙!真是太卑鄙了!我们在这里打生打死,冒天下之大不违,犯下弑君之罪,最后反让独孤策捡了最大的便宜!宫中女子、财货,那可都是我们的!是我们用来犒赏将士,稳定军心的啊!大兄!”
他红着眼看着宇文化及,愤声道:“不能让独孤策这么一口一口地吃下去!必须阻止他!”
“怎么阻止?”宇文化及抬起眼睑,瞥了宇文智及一眼,目光又自司马德戡、尉迟胜等叛军将领脸上一一扫过,沉声道:“大军收不回来,我们身边就只有数千心腹近卫。就这点人手,能阻止独孤策?好,就算我不计损失,拼着耗掉这数千近卫,你们谁又愿意领兵前去,填独孤策的剑气?”
无人作声,连狂怒的宇文智及,都垂下了脑袋。
宇文化及抑住心中怒火,手指按压着突突直跳的额角,沉声道:“独孤策只求女子、财货,无意与我们为敌,这是好事。就算他带了三百大船,难道又能搬空整个江都不成?江都城这么大,他搬不完的。就算他能搬空江都宫又如何?宫城之外,江都大城,民间有的是女子财货。还愁没东西犒赏将士吗?”
刚说到这里,忽听一把清越的声音,震动整个江都
宫上空。
纵然此时喧嚣震天,到处都是刺耳的嘈杂,那清越的声音,仍然清晰地传了宫城之中,每一个人的耳中。
聚在隋帝寝宫中的宇文化及等人,自然也听了个清清楚楚。
“我是独孤策。独孤阀的独孤策,剑神,独孤策!骁果将士们,本公子知道你们想回关中家乡,但此去关中,万里迢迢。江都四面,又有李子通、沈法兴、杜伏威等叛贼环绕。即使突破这层包围,其后还有窦建德、李密等乱世巨枭。你们难道要一路杀过去吗?那样的话,你们之中,有多少人将战死途中,又有几人,能返回家乡?”
听到这里,宇文化及面色骤变,惊呼道:“不好,独孤策想要…”
刚说到这里,独孤策的声音,又震响起来:“本公子有大船三百,可自长江逆流而上,取道汉水,沿汉水将你们一路送至长安!有本公子亲自坐镇,这一路上,没人敢拦我的路!只要上了本公子的船,你们便无需万里跋涉,一路厮杀。只消坐在船上,看看两岸风景,两月之后,你们就能回到关中,与家人团聚了!”
隋帝寝宫中的一干叛将逆臣,听得浑身发冷,因为独孤策,分明就是要掘他们根基!
宇文化及深吸口气,功行肺腑,发出雷霆震吼:“不要听信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