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晓时分,雾罩山城。
牧场山城中,响起了噼啪鞭炮声,不时可以听到阵阵嘹亮的欢呼,响彻山城。
正是牧场居民得知四大寇溃败,牧场子弟兵大获全胜后,在进行自发的庆祝。
明天就是春节,家家户户都备了鞭炮,这会儿正好拿出来放个痛快。
但并非家家户户都兴高采烈。亦有不少人家,黯然神伤,乃至暗自啜泣。
因牧场子弟兵是先败后胜。前时中伏时,已经损失惨重。后来在重围之中,又被四大寇及瓦岗军连番猛攻,伤亡进一步增大。
至独孤策匹马踏连营,将他们解救出来时,出征时的四千牧场子弟,已战死千余,重伤致残八百余,其余牧场子弟,也是人人带伤。
上到大执事梁治,下到牧场普通一小兵,几乎就找不出一个毫发无损的人出来。
都是牧场子弟,家属也都居住在牧场之中。听闻自家子弟噩耗,哪怕牧场居民尚武重义,视死如归,死难者的家属,仍然忍不住伤心伤神。
不过即使悲伤,即使落泪,死难者的家属们,还是
与其他人一样,取出了鞭炮燃放。
一则庆祝胜利,二则愿自家英勇子弟,能化身英灵,继续守卫这片世代传承的土地。
回到山城时,面对居民们夹道欢迎,商秀珣强忍泪水,强颜欢笑,对着欢呼的居民们连连招手。
独孤策战甲未解,手提重戟,乘汗血宝马,与商秀珣并辔而行。
看到独孤策,早已从先一步回来的通报喜讯的子弟兵口中,得知他神奇战绩的牧场居民,像是看到了下凡的天神,欢呼声直冲云霄。
人人都用仰慕、崇敬的眼神看着他,激动得满脸通红。
更有大胆的牧场姑娘们,将一个个亲手编织的花环,或是香绢抛到独孤策身上,不大会儿,独孤策身上的鱼鳞玄甲,便似变成了一副鲜花盔甲,挂满了花环、花|瓣、香绢。
连他座下的汗血宝马,身上都披满了五颜六色的物件。
这高傲战马很聪明,能看懂气氛。当下昂首挺xiong,每走一步,都高抬马膝,踏着花式高抬腿,那骄|傲的模样,引得牧场居民们啧啧赞叹。
此战,汗血马功劳不小。
若没有这匹能承受“御道”加持的宝马,独孤策也做不到单骑破军。若换一匹普通好马,即使独孤策强
催御道,普通好马也不过能坚持片刻,便会体力衰竭而亡。
唯有这种曾被汉武帝称为“天马”,甚至不惜为之发动两次远征的汗血宝马,方有足够的体力、耐力,在独孤策“御道”加持下,化身梦魇般的怪兽,与他并肩鏖战一晚。
战场上鲜血浇出来的交情,是最铁的。
饶是独孤策邪心冷漠,也深深喜爱上了这匹火红烈马,为它取名“火儿”,并决定将它作为自己的专属坐骑。
在人群的夹道欢呼中,商秀珣、独孤策等人慢行良久,终于进了内堡。
刚进内堡,远离人群,商秀珣便再也忍受不住,跳下马背,飞快地冲进香闺之中,扑倒在香榻上,双肩颤动着,无声啜泣起来。
“大小姐!”馥儿征甲未解,慌慌张张地赶了过去。
独孤策却是不慌不忙,先带着独孤凤等人回到客房,说道:“清儿、君瑜,给本公子卸甲!”
放下染血方天戟,卸下玄黑鱼鳞甲,再换一身锦袍貂裘,将长发打理得一丝不苟,曾在战场上所向无敌、狂放无边、威风不可一世的无敌战神,又变回了那个风度翩翩、温文尔雅的浊世佳公子。
白清儿迷醉地看着独孤策,娇|躯软|绵绵的,像
是变成了棉花糖做的人儿,一个劲往他身上贴去,喃喃道:“公子,人家忍得好辛苦呢…”
独孤策握住她双肩,柔声道:“清儿,晚点时候,公子自会好好疼你,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我得先去看看秀珣。”
“公子好偏心呢!”白清儿咬了咬嘴|唇,幽幽说道。
“乖。”独孤策轻轻刮了下她俏鼻,对独孤凤、傅君瑜说道:“你们随我奔波一晚,也是累了,先好生休息一阵吧。”
说罢,他便转身出了客房。
白清儿幽怨地看着独孤策的背影,哀哀叹了口气,忽看到独孤策摆在桌边的方天画戟,顿时眼睛一亮,旁若无人地走到戟前,骑上横置的戟杆,一边抚|弄自己酥ru,一边前后扭|动。不多时,便眼波迷离,发出阵阵细若箫管的娇|吟。
独孤凤、傅君瑜看得目瞪口呆,面面相觑一阵,同时一啐,又异口同声道:“妖女!”说罢,她俩逃也似地跑开,各自回房休息去了。
至于本就因看着独孤策横扫战场,而情动不已的她俩,在受了白清儿刺|激后,还能不能睡得着,又会不会做些自己安慰自己的事,就不为外人所知了。
商秀珣香闺外。
正守在门边的馥儿,见了独孤策过来,忙红着小脸
儿上前施礼:“公子,小姐她…”
独孤策摆了摆手,微笑:“我进去看看秀珣。”说罢,推门而入。
商秀珣正因牧场子弟伤亡惨重内心自责,黯然啜泣。忽听独孤策温和的声音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