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穿着一件不合身的蓬松粗布袍,手里提着装满熟豆的食桶,跟在随营伙夫队伍的后面,一路赤脚而行。 前方的战场鼓声已息,喊杀声已随风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己方战士们的欢呼声。 看到前方泥泞不堪的土地上血迹斑斑,女孩不由得犹豫起来,抬起的脚掌迟迟不肯沾染到这暗红色的大地。 说来也挺讽刺,自幼被人训练培养成暗杀者的她,竟然很在意身上血迹的处理方式,她环顾了四周,寻觅不到那个熟悉的身影与面容,如果“那个人”不在身边,那自己将要倍受这血污脏身的煎熬。 因为安文波的安排,这个女孩并没有被编制到前线战场上,转而编入了随营的勤务组,成为一个后勤补给人员,战后也能领到少量的薪水,还不必冒着陷阵厮杀的危险。 而在她滞留不前的时候,押送食物的两位帝国军官注意到了这个女孩,他们相互挤了挤眼睛,意味暧昧地笑了笑,打起了她的主意。 毕竟在这样一支老妈子与胖头伙夫组成的随营队伍里,这样一位年轻貌美的混血女孩太引人注目了。 他们先是走到了女孩身边,故装深沉的咳嗽了一声,然后厉声责问她有没有偷发放给前线士兵的伙食,如果有那她就要面临牢狱之灾。 还不等女孩回复,那位高个子运输队长就蹲下身来,伸着两只咸猪手跃跃欲试,早就已经迫不及待要伸入那包裹着铜色身体的破袍中,体验一下那光滑细腻的肌肤触感了。 女孩猛然回头,一手抓住了他的右手将其反提扭住,这始料未及的腕力将高个男子捏得痛叫出来,指间捏着的栽赃食物顺势落地。 “喂!你这黑皮小杂种竟敢袭击帝国军官!我……”另一位运输队士官想要拔剑威喝住这女孩,不想被她那猛然回首的一瞪给反震住了。 那藏在漆黑色短发刘海下面的瞳目里,充斥着令他感到畏惧的未知事物,就好似那对眼睛是暂居着魔鬼的房屋门户,他相信这女孩只要全然瞪大双眼,就有尖牙利爪的黑毛妖怪从里面冲出来掐断他脖子。 其余运输队的押运士兵注意到了身后传来的异样声音,他们回身发现了自己的长官大人正被一个女孩掐着手腕压在地上,这情形令他们立马警觉起来,纷纷端着长矛将这个寻衅滋事的女孩包围起来。 倚仗着人多势众的局势,那被女孩眼神怔住的士官恢复了镇定,他一声令下想让手下们活捉住这个混血小杂种,然后好好教训一番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杂交混种。 然而就在他刚刚挥舞手臂下达命令的同时,女孩已经后撤一步扔掉手里的木桶,从自己的后背皮袋里捏住了一柄可以投掷的飞刀,只要她掏出匕刃,就可以一刀飞死这个下令的男人。 “喂!别干傻事。” 一只有力的大手瞬间握住了她的手臂,及时制止了女孩无比偏激的举动。 女孩回头怒视,这才发觉站在自己身后的人原来是安文波。 看到那熟悉的面孔,女孩瞳目里那充满戾气的火焰瞬间熄灭了大半。 “你这家伙是什么人?啊?我问你话呢!你也想担上阻拦公务的罪名吗?”运输队的士官似乎还不想放过这到手的美肉,直接无视了年轻男人身上那从前线带回来的血迹。 “哦,这位军爷的口气还真是不小呢。可对不起,这个丫头是我们的人,想要给我们定罪的话,就请先问问我的同伴们答不答应吧。” 安文波话音刚落,一队人数更多的人马手持着各式的武器从斜坡下走上来,将这支押运小队围堵得严严实实。 俗话说识时务者为俊杰,这二位运输部的低阶士官显然愿为俊杰之士,他们立马指挥手下收队撤出,并满脸笑着赔不是,说什么大家都是为南帝国未来共同奋斗的同志,不应该同室操戈窝里斗,既然都是自己人那就别搞得这么僵嘛…… 放走了这群人后,普布里把脸凑过来说:我还以为你要让他们出点丑再放走他们呢。 安文波把身子依靠在女孩背上,疲惫的双手顺着女孩肩膀无力滑落下去,回答道:得过人处且饶人嘛!况且我现在还不想把事闹得太大,毕竟我这这里还没有什么靠山与根基,这次就算那两老流氓走运,下次再遇到可就不会这么好运了。 说完,安文波看了眼地上洒落的盐水煮豆,用手掐了掐女孩面无表情的腮帮,略带责怪地训话说:怎么这么浪费粮食?再有下次罚你七天的工资……哎呦喂!轻点,轻点!快来人救驾啊! 十分标准的过肩背摔,然后又 是十分标准的骆驼式固定锁技。 战斗结束后的打扫战场环节里,因为人数有限安文波团队没有收获到太多战利品,除了公认给他们的那八具北地链甲衫外,其余属于安文波击杀目标的战利品全部由维扎耳托斯家族回收。这是战后打扫战场的常识,负责发放工资的领主有权利回收80%的战利品,然后再酌情分红。 其实除了大件的物体要上缴,其余小件的战利品家族军官们也是睁只眼闭只眼,默认不管。 安文波起初让手下赶紧去搜刮有价值的战利品,没想到这群种田大哥们纷纷抱了堆箭矢跟破布回来,安文波看了忍不住低头扶额,他表示你们能不能捞些有回收价值的玩意啊,这些箭到时候还会被他们收走,这些内衬破衣服你们拿了穿还凑合,可去集市上能换多少钱啊? 周围一些老练的职业佣兵们则比他们的舔包技巧熟练多了,他们腰带上都挂着自制的钳子曲形刀,掰开尸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