涌的脑子里只有‘来一张床’的念头————也因为迷糊了,所以当后边绕过来的一股力道轻轻扳着我的肩膀让我往边上靠的时候,我顺势晕乎乎的倒过去。
很快,脑袋搁在一处实物上,感觉颇舒适,角度也适合,正正好可以侧枕着小咪一会…我习惯性地拿手摸了摸枕头拍平几道褶皱,顺便蹭了蹭…
…………
意识有一小会空白,顷刻间又蓦的清醒,而引发此等惊悚反应的原因,是我忽然觉得脸颊磨蹭的触感不对劲。
温暖又结实的奇妙触感,随着我的动作顷刻间沿着神经末梢传到脑子里,我还在迷迷糊糊的想,这肯定不是我家的枕头,一点也不柔软,装的不是棉花羽毛,还有一种…
————然后下一秒就吓得神清气爽。
温暖又结实的触感…温暖…人体的温度…枕头肯定不会是人啊!
这一惊非同小可,简直象被火烧着眉毛猛一下跳起来,紧接着,象被钓上岸的鱼那样直往上窜的我脑门心重重撞到个什么硬邦邦的东西。
[碰——]一记闷闷的撞击,我的半句尖叫顿时卡在喉咙眼,顺带上齿猛地下磕咬到舌头。
疼!
整个人瞬间又以脸跄地的姿势趴倒回去,脑门心和舌尖传来的痛一下子让眼泪都快掉出来。
好疼!
…………
舌尖被咬破了,我尝到血腥味,自己的。
还有,更糟心的是,剧烈的疼痛刺激得人一下子无比清醒,先前的记忆姗姗来迟浮现,我猛然间想起自己身在何处。
并且,现场还有谁。
双子岛海军基地的花街酒馆,塞壬里边,黄猿大将和巴士底中将正在进行一场各种话题的交谈…而我被挤在沙发一角坐着模拟一只壁花来着…
想清楚前因后果,眼泪直接就喷了————好尴尬!这会被我当枕头靠着的还能有谁?是黄猿大将!而且我还拿手摸摸拍平布料褶皱?
囧囧囧。
现在回想拍的哪里是枕头,我分明是摸到…胸?还是腰腹?总之是肌肉…囧囧囧。
这一刻,除了尴尬得无以复加,我还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往头部集中,脸皮一阵阵发热,很快就烫得能煎个鸡蛋。
↑↑↑迷迷瞪瞪的智商没在线,疑似摸了男人的胸,还拍了拍————现在清醒了该怎么面对?在线等!特别急!
在我如坐针毡的静默中,没等我急中生智或者干脆装死,扶在肩膀上的力道居然往下滑到后腰,隔着布料,一截温度盖在那,恰到好处的就把我按在原位动弹不得。
紧接着,干出这种事的人慢慢悠悠开口,“耶~安娜弄疼我了居然不想道歉啊~”
黄猿大将的声音,从头顶位置传到我的耳朵里,“这样可不行哦~”有些暗哑的声线,说话的时候胸口随着那些发音微微起伏,“我可是受伤了呀~安娜必须负责的哦~”
说完停顿了会,他又用带着很明显的寻求现场观众认同的口吻,说道,“你说对吧?巴士底。”
↑↑↑对你个大头鬼!他那厢话音落下,我整个人都要不好了,受伤的分明是我好么?惊悚过度我咬破自己的舌尖,这会满嘴血腥味。
他能受什么伤?
还有,造成此等局面的也是他自己,刚刚是他趁我打瞌睡把我揽过去靠他身上的吧?
空口白牙的要我负责?这是碰瓷吧?
…………
定了定神,我给自己作了几秒钟的心理准备,接着力持镇定的用手撑着支撑物,目测为某个大将胸口位置,然后支起身。
抬头,撩高眼皮,一本正经盯——
目光扫视又扫视,结果还是只看见一张风干橘子皮似的脸,属于黄猿大将的,顺便笑得像只老狐狸,特别狡诈的那种。
于是,果断的没有找出任何有‘必须我负责的伤势’迹象,所以,果然是碰瓷啊!
黄猿大将你…节操呢?!
我盯着他看的同时,他也低垂眼帘看过来,两人四目相对,半晌————
怀着深深的忧郁感,看着居然一点也没觉得尴尬甚至还很理直气壮的黄猿大将,我哽了下,再次深深的觉得自己是个白痴。
他没有节操,这点我早该知道。
…………
片刻过后,许是从我越来越鬼气森森的表情里看出点什么来,黄猿大将的眼睛微微眯细,嘴角掀了掀,面上顿时透出几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笑意。
与此同时,扶在后腰的掌心再次慢吞吞往上攀援,随即停在背脊中央,若有似无的摩挲,“耶~”嘴里发出一记浅浅的喟叹,复又说道,“好吧好吧~不道歉也没关系。”
象是看着无理取闹的小孩子那样,他的语气很纵容,“安娜想怎么样都没关系,就算——”
“停!”我猛地大喝一声,打断他不知道要说到哪里去的话题,反正肯定没好话,这点,我敢拿自己浑身乍起的鸡皮疙瘩发誓!
因为无论是他的话还是他现在的动作,甚至他盯着人看的样子,都实在叫人有不好的预感。
电光火石间心念急转,之后,我努力挤出非常非常诚恳的表情,十万分的低声下气,“很抱歉,黄猿大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