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其他人就不给我继续暗搓搓观察幽灵的空闲时间————这会,大概是总算从变故里醒过神来?
挨一记耳光顺便被血糊糊糊了一脸,目瞪口呆好一会,神经反射弧迟钝得不可思议,的赛尼奥尔.皮克忽然抢上前一步拦住了…呃?
他抬高的手悬在半空,瞬间回神的我以为这丫恼羞成怒要还手打女人来着,结果又听得细细的一声,象是什么东西激射撞入目标的声音?
[嗤——],顷刻间,这海贼赛尼奥尔.皮克挡在我视线前的手臂,墨黑西装衣袖上就绽出一小滴…花,小小朵的,盛开的瞬间,溅起的血沫就被柔软布料吸收,只余得浅浅的,几不可察的血腥味逸散。
他受伤了。
赛尼奥尔.皮克,这个海贼抬手拦住了…毫无预兆激射而至的,险些刺穿我的…线?
“少主。”他没有看着我而是把目光投向另一处,海流氓所在的方向,微抿的唇角,神色里带了几丝…奇怪的意味,“少主。”
和先前一样,两次开口都仅仅是一个尊称————并且,还是一样,后一次比前一次的语调中多出些,依稀仿佛,有接近恳求的音色。
愣了愣,我迟钝的移开目光,从这海贼受伤的手臂转向,他看着的那人。
海流氓,唐吉诃德.多弗朗明哥站在不远不近的距离,微微抬起的手腕,象是习惯性的摆出一个很微妙的手势…
紧接着,食指和中指微不可察动了动。
随着海流氓那个不太好形容的手势,赛尼奥尔.皮克悬在半空的手臂剧烈地颤动,仿佛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刮擦一下,顷刻间又踉跄着后退,悬空的手臂颓然垂落在身侧,间隔片刻,有更浓烈的血腥在空气里缓缓扩张。
…………
下意识盯住赛尼奥尔.皮克的袖口慢慢渗出一线猩红,我眯紧了眼睛,看着那片无声无息蔓延的血渍,隔了会才慢慢的撩高眼皮,把视线重新投向骤然出手的那一位。
果然是他又一次动用恶魔果实能力,只是线被赛尼奥尔.皮克拦下来,如果没有受到拦截,从高度来看,现在我的眉心估计要开个洞,或者,干脆直接被切断脑袋。
呵~
所以说,先前也并非我的错觉,王下七武海,海流氓确实起了杀意,只是被拦住了,两次,赛尼奥尔.皮克,方块军的干部是察觉到他家少主未尽的杀机,这才出言恳求吗?
希望饶我一命?
呵呵~
…………
“呋呋~这种情况下居然还护着她呢~”海流氓在现场一片死寂中开了口,声音变得更诡异几分,“这女人比你的性命重要吗?赛尼奥尔?”
原本已经走到一段距离之外,此刻又返身折回,不疾不徐迈到跟前,似是纡尊降贵那般上半身略略前倾,紫色时尚眼镜上方的眉心拢起一道竖纹,咧开的嘴角,笑容里带出恶意。
“可真是危险,不过是初相识就迷惑了我的干部。”
“呋呋呋~女人,你叫什么名字?”言语间节奏带着巧妙的起伏,粗哑声线,流于表面的轻佻背后,是藏也藏不住的乖戾。
我瞪圆了眼睛,盯着凑到近前的这张…呃~狞恶似鬼的脸,一方面因着他说的话,一方面也因为他的态度————这时候才真正确定,打从在山脚下巷子里撞见赛尼奥尔.皮克开始,心头浮现的不协调感究竟在哪里。
情况太诡异。
海流氓唐吉诃德.多弗朗明哥,这位王下七武海的态度实在是太诡异了。
哪里不对?!
怎么一副初次见面的样子?没认出来?不可能啊?
虽说安娜的长相普普通通,可也没到过眼即忘的路人甲程度,尤其是还有段旧怨在的前提下:水之都群岛那时,唐吉诃德家族几次三番趋于劣势,按照海流氓的嚣张跋扈性子,怎么也要记恨。
总不至于老年痴呆,或者,也像赤犬大将那样得了间歇性失忆症?
还有————想了想,我慢慢地把目光移动几分,视线投向一旁的赛尼奥尔.皮克,和更远一些窗户那边的迪亚曼蒂(是这个名字吧?)。
这两位方块军的干部和统领也是,先前我就觉得奇怪,为什么在德雷斯罗萨国都的巷子里遇见,刚开始,赛尼奥尔.皮克也是一副没见过面的表现,这会斜倚窗户边的那位迪亚曼蒂也是,投来的眼神明显是在看陌生人。
一个海流氓可能贵人多忘事,一个赛尼奥尔.皮克可能忽然失心疯,但也不至于…一股脑的同时老年痴呆间歇性失忆。
究竟…哪里出了问题?
…………
短暂的静默过后,许是见我非但没反应还敢分神东看看西看看,居高临下俯视着的海流氓又怪笑几声,随即开口道,“胆子不小嘛~”
说话间又猛地探出手,指尖掐住我的下巴,微微施力,强行把我的脑袋转向他,接着他自己又凑近几分,语气格外险恶,“呋呋呋~真是糟糕的眼神。”
这一刻,视野充斥着放大的笑容…咧到腮边的嘴,白森森的牙————我尽力抬高眼睛,试图避免直视靠得太近的这张脸。
然后…我把视线从这王下七武海的下半张脸挪到鼻梁上架着的深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