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暗中将那极乐丹掉包,用一粒太玄门中赐下的补气丹替换。又对凌真说道:“父亲,我听闻玄门外丹俱都药效猛烈,祖母年事已高,恐怕虚不受补,还是请来那位清元道长瞧瞧,再服不迟。”
前几日清元携了还清来至凌府,为老夫人与凌真夫妇调理身子。凌真素闻这位道长的大名,清元道人于金陵城结庐修行数十年,闲时为百姓瞧病散药,一向不收诊金,慈悲之名播于乡野,凌真对其甚是信服,忙道:“不错,正是这个道理,你快些请清元道长前来。”
凌冲点头,当下命王朝快马加鞭,前去延请清元道人。不过一个时辰过去,清元道人风尘仆仆而来,见了凌真父子。先前不敢挑明他与凌冲关系,只说是忘年之交,凌真对这个儿子种种奇异之处已然见怪不怪,当年便是不声不响练就了一身武功,才将萧厉赶跑,忙道:“惊扰道长着实惭愧,凌某新得了一粒丹药,还请道长品评一番。”
清元早得凌冲暗中传音,笑道:“此事易耳。”取过那粒补气丹,假作沉吟道:“这只是一粒寻常丹药,药性倒也有些猛烈,须以清水调服,分七日服下便可。”凌真感激不尽,忙去张罗,命凌冲陪客。
凌冲使个眼色,清元道人随他入了自家房中,取出那粒极乐丹与他观瞧,清元道人只闻得一闻,便惊道:“天粟花!”接着怒道:“该死!”凌冲道:“我只知此丹不妙,却说不出所以然来。那天粟花又是何物?”
清元道人说道:“师叔有所不知,天粟花乃是一味大凶大毒之药。若是偶尔服食少许,可镇痛通神,但若服食的多了,就要上瘾,一日不可或缺,那时人就变得消瘦无神,非要天粟花解瘾不可,为了些许天粟花药膏,卖儿卖女、典当祖业也在所不惜。此药早在数百年前,被正道有识之士尽数捣毁,不想今日还能得见。不知师叔从何处到手?”
凌冲将曹靖三位徒儿赠药之事说了,清元道人道:“此药若每人只有一颗,倒不妨事,反而有益,就怕那三个贼人以此为饵,只消再服食两次,便会上瘾。”
凌冲冷冷说道:“我已知此药之凶毒,怎会放任他们再来祸害别人?今夜便去将三人杀了,以绝后患。曹靖既然炼出这极乐丹,想来也不是甚么好鸟,等我先去北冥凝练罡气,再去京城寻他晦气!”
又道:“清元师侄,我尚有一事,欲请你代劳。”清元忙问:“师叔但请直言。”凌冲道:“我未入道时,得一位友人相赠一部道书,乃是以云文书就,托我将之译出。我求惟庸大师兄玉成此事。只是我还要前去北冥,不克分身,劳烦你将那部道书译本,送往襄阳城外三十里处齐家村,亲手交给一个叫齐瑶儿的姑娘。万万不可有失,你可能答应么?”
他想的明白,既要斩断情丝,也不必太落痕迹,只托清元前去送还道书便好。那部《太清秘授重玄阳符经》也只记载了太清符术金丹之下的法门,其中三十六道炼神符符意,还被云文天篆吞噬一空,好在此事也非无法化解,待他修为日高,自可从云文天篆中将炼神符意提炼出来。现下还是先交还那册太清道书,以全当年诺言。
清元道人笑道:“这有何不可?弟子每年必要外出云游几月,就替师叔去襄阳城走上一遭。”凌冲大喜,当下将太清符经原本与惟庸道人所赐译本,尽数交付,嘱托再三,命他定要亲手交到齐瑶儿手中方可。
清元道人老于世故,见凌冲颇有扭捏之色,已知其中定有深意,不敢细问,凌冲命他不必即行动身,还是将天粟花之事弄个明白再说。当夜二人飞身前往曹靖别府,清元道人乃是炼罡级数,凌冲洞虚剑诀虽未突破,但无意间修成本命星团,星宿道法而言,亦已是炼罡级数的修士,这一动身,当真全无半点声响。
片刻之间来至曹靖别府,到了后院之中,见一处厅堂高举明火,正有三人高座畅饮,不亦乐乎,正是曹靖的三个弟子。凌冲打个手势,二人隐身一旁暗中刺探。那三个道士不过是胎动级数,就算凌冲在面前现身,也瞧不通透,自顾自大嚼畅饮。最年少道士笑道:“师兄,师傅为何如此小心?只命我等将那些纨绔弟子引至京城,又赐下极乐丹来?若换了是我,早就一把刀架在他们脖子上,听也得听,不听也得听。”
年长道人饮了一口酒,笑道:“师弟,你这就不懂了。师傅欲助靖王起事,必要天下景从,各地响应方可。这金陵城亦是龙兴之地,龙气甚足,靖王若要登基,此地必要到手,因此才设计将金陵城中二品官员之上的子嗣尽数骗往京城,有这一班纨绔子弟在手,还愁大事不成?再者今日慨赠极乐丹,管保那些个大小狗官服用之后,屁滚尿流的来求我等再施舍几粒,如此一阴一阳,还愁金陵不到手么?”
年少道士哈哈大小,说道:“师傅果然高明!有了极乐丹,保管那群狗官身不由己,乖乖听命。只是靖王起事筹备多年,到底是何时?”年长道士把眼一瞪,说道:“问那么多作甚?我等只管明日再送些极乐丹去,将这金陵城大小官员牢牢掌控在手,就是大功一件,敢多打听,是嫌命长么!”
凌冲听到此处,已知曹靖与靖王勾结一处,图谋作乱,侵夺江山,曹靖更定下绝户计,要将金陵城大大小小官员尽数掌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