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不接，微信不回，我还以为你出了什么意外，都考虑要不要报警了。”主管端着泡好的速溶咖啡回到座位上，状似关心地看向魏玄商，“小魏啊，应该没出什么事吧？”
“没有。”魏玄商摇摇头，装出一分惶恐和两分歉疚，微微低头低声解释道，“不好意思马姐，因为我私人原因，没能及时请假。”
“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没有得到更深一步的解释，主管明显不满意，用探寻的目光继续看着她。
魏玄商很烦这样：我给出一个“合理”的理由你就不扣钱了吗？
她工作的公司是一家小型私企，行政部只有两个人，一个她，一个她的顶头上司，同时也是老板的老婆。每次涉及到请假或者相关事情的时候，对方总要刨根问底问个清楚。
她如果不回答，好像就是不通人情世故，不理解上司的关心，不重视这份工作一样。
要是以往的话，她一定会在来公司之前提前想好一个“合理”的理由。但是昨天的事情真不好解释，而且她也不想解释了。
“没有，是其他事。”
“马姐，要是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去工作了。”魏玄商说完，对主管错愕的神情当做没看见，直接起身回了自己工位。
身处这个世界，脑子里想的却是另一个世界的事情。
训练营开营之后，她应该很难再保持之前晚上七点钟就入睡的作息了。
这样一来，这边的工作肯定会受到影响。
她之前只想在另一个世界摸摸鱼，每天24小时分出10个小时放在那里也差不多了。最大的愿望就是尽量多苟一段时间，多混一些工资。
哪天运气不好挂了，她跟那个世界也就彻底告别了。
可是凌宴和整个199小组的死，把她的计划全盘打乱了。
在不知不觉中，她心中的天平已然朝另一方倾斜。
六条人命堆积起来的愧疚感，她没办法轻飘飘地放下。
……
魏玄商在要不要辞职的边缘徘徊。
……
那天给她送东西的警卫员把魏玄商送到了报到地点。
车子在大门外停下，魏玄商穿着一身大红色的运动服，拎着一只粉紫色的行李箱，走进这片政府办公区域。
“今年招的女兵真多呀，而且素质一个比一个好。”门卫大爷放魏玄商进去，笑呵呵地说，“当兵好，当兵好啊。报效国家，多光荣的事。”
“十八楼啊姑娘，在十八楼。”
“谢谢。”
集合地点在最高的一栋办公楼里，门前立着一块黑板，上面用粉笔写着“招飞面试地点：18楼大厅”几个大字。
来的路上孙卫平的警卫员跟她介绍过，镇邪司每一次招新，用的都是空军招飞的名头。
“等一下！”
电梯门还剩一条缝的时候，一个人影快跑着冲过来。
魏玄商忙按开门键。
“谢谢啊。”电梯门重新向两边开启，进来的是一个十七八岁的男生，长相很出众，属于在人群中一眼就能注意到他的那种。
他说谢谢并不止于语言，还对魏玄商露出一个充满真诚和善意的笑容。
没能避开对视，原本准备沉默到底的魏玄商条件反射地从嘴角扯出一个笑容：“不客气。”
说完之后，低头掏出了手机。
18楼到了，她把手机塞回运动服口袋，拎着行李箱出门。
“你也是来参加训练营的？”男生的声音从后面跟上来，“我也是。”
“我叫孔修缘，很高兴认识你。”
“我叫魏玄商。”魏玄商转身看过去，
挺好看的。
十八楼中央的大厅非常宽敞，几十排座椅，大概有四五百个座位。此时已经聚集了一些人，目测接近两百个，都带着行李，或坐或站。虽然大家说话的声音都不大，但这么多人聚在一起，也有些嘈杂。
她原本担心自己今天这身配色太扎眼，但是进来之后，这种担忧完全消失了。
魏玄商拉着行李箱坐到了一片比较空的区域，孔修缘十分自然地跟过来坐到了她旁边。
“玄商，是取自‘天命玄鸟，降而生商’吗？”
“不是。”魏玄商把视线从手机屏上移开，“是因为我出生在玄商市。”
因为是女孩儿，当初差点儿被她爸送人，取个名字怎么可能那么考究。
“玄商市，我听说过，是一个历史底蕴很深的城市。”孔修缘是个很擅长聊天的人，“这个名字好像就是出自‘天命玄鸟，降而生商’的句子。这样算的话，你的名字也出自这句话，很好听。”
“谢谢。”
魏玄商礼尚往来：“你是哪里人？”
“广粤省楚庭市。
“南方人。”
“对。”
“嗨帅哥。”两人正在说活，忽然有个声音从他们身后飘过来，“加个微信呗。”
魏玄商转身，一头火红耀眼的长卷发映入眼帘，随即是一张精致的像洋娃娃一样的脸。
女孩儿上身前倾趴在他们座椅的靠背上，笑着跟孔修缘打招呼。
“你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