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教一个厌恶学习的熊孩子,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单说周铭晖之前气走了那多家教,就能看出他不算是个省油的灯。
当然,也全因为他的不听话,周父找家教的标准才会一降再降,最后轮到了傅嘉珩身上。
清洗了一下身上的食物残渣,被李管家硬拉着在脸上了药,期间听着这位六十来岁的老管家絮絮叨叨地为周铭晖解释,像是生怕傅嘉珩再被气走。
傅嘉珩面上没什么表情,但嗓音温和有礼:“您放心。”
李管家看傅嘉珩像是真不在意的样子,才略微放心,随即又在心里叹气,只觉得周铭晖实在任性难管教得紧。
傅嘉珩进书房的时候,周铭晖正瘫坐在书桌前,有一下没一下地转着笔玩儿。
“卷子呢?”
周铭晖扔开笔,扯过一边不知什么时候被他揉成一团的试卷,气势恢宏地摊开,然后“啪”的一声拍在桌上。
皱巴巴的试卷摊开,上面还是洁白一片,很显然,这小孩依旧在用实际行动表达自己的不满。
傅嘉珩抽过试卷,一题不漏地从头到尾仔细看了一遍,最终确定是真的一题没做,才拿过一边的红笔,在试卷打分栏那里写下了一个大大的“0”。
“你!”
周铭晖霎时瞪大了眼,把试卷扯了过来。即使是个不爱学习的学渣,也不会喜欢试卷上被打上耻辱的零分。
傅嘉珩合上笔帽,平静道:“之前忘了说,每次补课后给你留下试卷,周先生都会过目。”他敲了敲书桌,视线落到那张试卷上,接着道:“这张,他今晚回来应该会问你要。”
“我TM!”这哪里是忘了说,分明就是憋着故意不说。周铭晖蹭地一下站起来,哪里还不明白自己被面前这人摆了一道。他之前气走那么多老师,虽然私下里小动作没少做,可都小心翼翼地没被周父发现他恶劣的态度,只以为只他不爱学习,笨得没老师愿意教。
周铭晖看着这张皱巴巴的,被打上了零分的试卷,想到今晚被周父看见试卷后要面对的狂风暴雨,气得咬牙:“你信不信老子……”
“这里还有一张崭新的试卷,要不要再做一次?”不等周铭晖把话说完,傅嘉珩便打开自己背来的包,重新拿出了一张试卷。
请了这么多次家教,周父突然要检查试卷,当然也是傅嘉珩提议的,他之前了解过,知道周铭晖怕什么,当然要对症下药才行。只不过他说得委婉,是在周父犹豫质疑他能力的时候,提出让他每周检验教学成果。
所以,其实目的是为了考验他,而不是周铭晖。
看着桌上干干净净的试卷,周铭晖咬牙,半晌,憋出一个字:“你给老子等着。”
傅嘉珩态度良好的“嗯”了一声,把笔递给周铭晖,“要做吗?”
手上的笔被粗暴地扯过,周铭晖气狠狠地坐下,面上皆是愤恨,手上动作却小心翼翼地拿过试卷。
下午五点,傅嘉珩结束后离开,他走到上午下车的地方,便看见了停在那里的车。脚步一顿,他提着包的手紧了紧,然后抬步往前。
车门拉开,傅嘉珩眼眸一暗,停在了原地,几秒后,才神色如常地上了车。
刘庆丰没说话,傅嘉珩也沉默着,车里气氛凝滞。
一个小时后,车停在了距离学校不远处的一个小区里。
刘庆丰开口:“下车吧。”
傅嘉珩拿上包下车。
刘庆丰领着人往里走,边走边道:“小姐让我在这边租了间公寓,东西我已经置办好了,以后你就住这边。”
傅嘉珩垂在身侧的手动了动,半晌,低低“嗯”了声。
两人上了电梯,没多久,便到了公寓门口,刘庆丰开了门,带着人进屋。
房子租得急,没来得及好好挑,选了个稍微大一些的,两室两厅,一厨两卫。
刘庆丰简单介绍了一下,便把钥匙给了傅嘉珩,“房租付了两年的,你安心住着。”他拿出楚卿恬给他的银行卡,“我没准备到的,缺什么你自己看着买就行,这是小姐让我给你的。”
看着面前的卡,傅嘉珩眼睫颤了颤,他退了一步,抿唇道:“我不要,你拿回去还给她。”
刘庆丰的手依旧伸着,“小姐只吩咐了让我给你,要还,也得你自己还。”
傅嘉珩咬着牙,半晌,才艰难地伸手,接过了卡。
刘庆丰又嘱咐了两句,然后说:“我就先走了,你一个人,注意安全。”
他抬步往门口走,开门的时候,却听见身后一直沉默着的少年突然开口:“她呢?”
这个“她”是谁,不言而喻,刘庆丰难得紧了紧脸色,他回头,迎上少年沉郁的目光,没回答这句话,只是沉声警告:“你逾矩了。”
傅嘉珩一僵,面色紧绷,紧咬着牙不语,他死死攥着手,坚硬的卡边硌得掌心生疼。
刘庆丰的声音不大,却仿若尖针一般,根根刺在少年的心上,“孩子,别妄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
周末两天时间过得很快。
周一早上,楚卿恬起得有点晚,只拿了瓶牛奶就直接出门。楚父还要等两天才会回来,不过前一晚在外旅游的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