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土与其余十一位祖巫不最大的不同就是,她有一颗仁心,这也正是她赖以成圣的根本。
在通天将草鬼婆之事告知她后,后土也并不袒护自己族人:“手段之恶毒,当真是不堪入目。若日后有人再用此邪术,便会阴债缠身、寿数折损,待他们魂归地府后也会遭到清算。”
后土能不偏袒她的族人做到这个地步已经很好,但通天知道地府终究管的是身后之事,虽然能让恶人受到应有惩罚,但对于被害的人来说就有些鸡肋了。
思衬了一番想法的可行性后,通天问道:“后土,地狱中可有擅长撰写文书的官吏?”
“自然是有,不过俱是巫族,只会我巫族的文字。”
通天有些失望,很快又想到另一个法子。“世人活着时,不知地府是何模样,分什么衙署,行什么律法,判什么刑罚,因此有人自以为逃过人间的制裁就能肆意行凶作恶,死后才知阴司刑罚的可怕之处。”
“纵然如此,却也难以弥补受害之人这一世遭受的磨难依我之见,不如拘来几个人的生魂,带他们见识地府如何清算因果,让他们知道犯罪之人的死后下场。回了阳间后,可以写书一一记下,或可讲给他人,如此口口相传,警醒世人。”
后土听了之后并未立即接话,而是起身走到她殿中的几排书案边,大致扫了几眼,记录的是阴魂在世的罪行和阴司判定的刑罚,大奸大恶之人大有人在,相对应的含冤受屈遭灾受祸的就更是数不胜数。
何况需要惩处的人多了,各殿阎罗四方鬼吏的负担就更重。无论是从哪个方面考虑,通天的想法都是有百利而无一害。
想通了这些,后土复又折返回来落座,向通天微微一拜,通天自觉也没做什么,连忙侧身避开了这一礼。
“后土这是做甚,不过是随口一言,哪里就需要行礼道谢了,还请快快起身!”
后土直起身子,神态很是诚恳。“昔日得你指点,我才能成就圣人之位。今日所言,虽是为了人族,但于地府也是有利之事。众人皆知我以仁入道,但论起宅心仁厚,通天实不在我之下。”
通天连连摆手,“我当真不过是说了几句话而已,还是比不得后土的。前面所言之事,最好是多寻上几人。异口同声,更能叫世人信服。”
后土点头:“放心,我自会尽心去办。”
通天要说的都已经和后土商议妥当,后土也要处理地府的一些隐秘之事,毕竟镇守地府可不是安坐大殿就能做到的,因此后土就请通天和元始在地府参观几日,又派了她身边的侍女来给他们引路。
通天对地府还是很好奇的,拉着元始四处查看,经过十八层地狱,最后上了奈何桥黄泉路,两人驻足在桥边漫山遍野的彼岸花海面前。
通天格外钟爱鲜嫩的颜色,红色要红得明媚张扬,绿色要翠得清新脱俗,其余颜色也是喜亮不喜暗。望见这彼岸花血红盛开时,十分喜欢,这才驻足欣赏。
不待她有所动作,元始便飞身飘入花海之中,很快就捧了红簇簇的一大捧花回来。满怀的血红花朵映衬下,元始一张美玉面容上仿佛也带了些红晕,谪仙风采中更添了几分意气风发。
他将花往前一送,却不见通天伸手来接,对着他竟有几分看呆了的意思,不觉也勾唇一笑,形如新月的秀眉微微一挑,颇有几分调侃之意。
通天一向知道元始颜色甚好,可惜自持稳重,面容就显得不够鲜活。方才这个动作,却让他整个人都更为灵动,十分撩人。
她一把将花接过,把怀里的熊猫崽崽美因塞到了元始怀里,自己低头拨弄起了彼岸花。
“元始,你可知道这彼岸花有一说法。说是它的花和叶不可同时存在,代表着爱人之间的情谊是有缘无分。”
元始自然是没听说过这个说法的,看着自己摘来的花有了不悦,寓意不详的花送给通天,这让凡事力求完美的他有些懊悔。不过他的想法很快改变,笑道:
“所谓的寓意,都是世人强加于这些草木之物。它不过顺着自己的习性生长,平白无故岂会碍着别人的缘分。何况缘分乃是天定,正如你我一般,难道会因为小小一束花而改变?”
通天半仰着头笑着看他,对元始这番话很是满意,遂连人带花扑进他怀里,娇气地蹭了蹭他的胸膛,连带着美因也嘤嘤嘤地用毛绒绒的脑袋蹭着元始。
两人一熊气氛正好,忽然就收到了后土的传讯。
“通天,元始,方才女娲匆匆向我请教了忆往生的服用之法,如今已经赶去火云宫找天皇了。她托我向你二人致歉,说是恐怕要与天皇叙话之后才能让他服药,不便让你们一同前往。事成之后,她自会去昆仑山登门道谢。”
通天激动得连连点头,“太好了,女娲终于能和伏羲重回恩爱的时候了,这些年郁郁寡欢的,光是看着都觉得难过。”
“既然女娲师妹已经离去,我们便去向后土辞行吧。近几日你我二人闲游地府,倒是让大小阴魂紧张不安。尽管已经收了威压,但你我二人俱是一身清气,鬼魂还是抵触不已。”元始与她商量道。
通天与他想法一致,两人便去了后土那里告辞,出了地府便是幽冥血海,而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