昊天和瑶池起身离座,六位圣人并首席上的仙人紧跟其后,大小散仙拜倒在地。
“恭迎道祖!”
“恭迎师父。”
鸿钧道了声免礼,右手微动,自有清风将众人扶起。他又亲自走到老子身前虚虚一扶,老子原本就是微微躬身而拜,顺势也就起身了。
待鸿钧挪动脚步走到通天面前时,他不过才将将抬起手,通天就利落地起身了,再加上那颔首垂目的模样,落在鸿钧眼里就是三分的不情愿和七分的嫌弃了。
鸿钧自知近日的事是他理亏,虽说他本意并非如此,但昨晚的事既已发生,这笔账他还真得一力负责,因此对上通天时只有心虚的份儿,哪还会计较这孩子闹别扭的行为。
甚至他的心中还有些庆幸,上中下三席之间有珠帘相隔,他这当吃瘪的模样也只有一左一右立在身旁的昊天和瑶池能瞧见。何况依昊天粗枝大叶的性格,怕是都不会察觉到。
鸿钧复又走到元始身前,欲要扶他,又想起元始坏了他的计划不说,还要让他背上好大一口黑锅,于是越想越气,咬牙切齿地挤出一句:“贤徒,免礼。”
元始愣了一下,随即也利落地起了身,下巴微抬,垂眸不语,和通天姿势不同却态度一致:生气中,勿扰。
鸿钧心里快被他气笑了,面上却端得更加四平八稳,这让他身旁的昊天更是摸不着头脑。还是瑶池见这师徒之间仿佛情况不太对,连忙请鸿钧入座。
昊天、瑶池的席位后有一高台,上面另设了席面,正是为鸿钧准备的。尽管瑶池也摸不准道祖他老人家到底会不会出面给他二人这份荣光,但该做的准备一样也不能少。如今鸿钧真来了,瑶池的心思便没有白费,恭敬地将鸿钧请到了高台之上。
瑶池示意仙娥们登台献舞,又举杯请众仙同饮,宴会再度热闹起来。
觥筹交错之间,瑶池也不忘暗中观察席上的众仙。看到女娲把玩着一个她很眼熟的青葫芦,瑶池细看了好几眼才看清葫芦壁上显出的九只金乌,心中一动。趁着仙侍为她斟酒的功夫,瑶池低声吩咐了几句。
仙侍领命而去,不一小会儿就捧着一个玉碟到了女娲和通天的坐席之间。
“两位圣人安好。”仙侍行了礼将玉碟摆在女娲桌上,“王母娘娘念及金乌太子年幼,特命我将蟠桃切成小块,奉与太子。”
女娲颔首微笑,“我代它们谢过娘娘。”,说罢举杯遥敬上首的瑶池,这才用玉箸一下一下地投喂起小金乌来。
等那仙侍退下后,通天才微微侧身来看。“瑶池师妹初登大位,思虑当真周全。”
女娲手上投喂的动作不停,“虽然从前只是师父的童子,可跟在师父身边,见识可比这里的大多数人强多了。”
提起鸿钧,女娲语气稍顿,抬头瞧着通天问道:“你又和师父闹别扭了?”
她和通天相识已久,与鸿钧这个师父也算熟悉,哪能看不出通天、元始和鸿钧之间的怪异之处。
通天一听女娲问起这事,面上一窘,“是闹了点小别扭,只是……唉,此事实在不方便说与你听,不提也罢。”
说罢就转头端起酒杯向老子敬酒去了,大有一副你若要问我就敢跑的模样。
女娲倒是不执着于知道事情,她不过好奇一问,见通天不想提及,就又把心思放到了小金乌们身上。
她不喜热闹,自伏羲转世之后更是深居简出,这蟠桃盛会办得再热闹也不入她的眼。纵有小金乌陪她解闷,女娲仍旧觉得这宴会乏味冗长。
女娲好不容易等到歌舞都停了,刚欲起身离席,又有瑶池举起酒杯致辞,无奈只好再等片刻。
“众位仙家,本宫与陛下奉道祖法旨,入主天庭。而今天庭新立,神职多有空余,各路仙家若是有意,可来天庭一显神通!”
昊天也举起酒杯接话:“娘娘说得极是,众仙若来天庭,朕欢迎之至,欢迎之至!”
众仙举杯回敬他们二人,又等昊天和瑶池将鸿钧、三清、女娲请入后殿,接引准提也带着西方弟子离席而去,大小修士这才起身离席。
似镇元子、燃灯等无意加入天庭的仙人自然不会久留,出了天门便回各自洞府。不过中席、下席的修士中不乏对天庭有意的,离席后还滞留在瑶池仙境之中。
瑶池的后殿中,几位仙侍上前给鸿钧几人奉上了仙露,昊天这才趁机开口向鸿钧请教。
“老爷您来此捧场,我和瑶池感激不尽,只是尚有一难题,还想请老爷襄助一二。”
鸿钧闻言放下茶盏,对昊天的话仿佛并不意外:“可是天庭人手不足,使你二人无人驱使?”
昊天老老实实点头称是,他下意识想伸手摸摸自己后脑勺,却被繁复的冠冕给挡住,颇为尴尬地收回了手。
“此事我心中有数,你二人也无需心急,时机一到,我自有安排。”
时机未到?
昊天和瑶池对了个眼神,均是不大放心。他们虽然和老子圣人这样的人精比不了,但对时机、缘分、因果这些词还是有所了解的。不可不信,也不能不信,其中大有文章,三分靠天意,七分却要看上位者如何掌控。
瑶池还欲再问,却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