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羡伸手拉住了谢良辰。
宋羡道:“放心,如果真的是鲁王,刘熙这仇一定能报。”
宋羡和鲁王早晚有一战,眼下双方暂且维持表面上的太平,只要双方找到时机,都会想方设法将对方置于死地。
宋羡道:“刘熙的事我会让人继续去查。”
谢良辰点点头。
宋羡接着道:“我还有个思量,父亲一直惦记着母亲,再加上鲁王可能在海上动了些手脚,我准备也将一些精神放在海上。”
“孟长淑的父亲孟肃,一直主张发展海上贸易,只是大齐一直战事不断,沿海州、县都怕太多蛮夷商船靠岸,引来战事。其实前朝就有市舶使,商船出海虽有风险,却每次都能满载而归,朝廷也收到大笔的税银,前朝甚至有针对海商的律法。”
说到这里,宋羡微微一笑。
谢良辰看着宋羡的眼睛,目光中满是轻蔑和坚韧、傲气,情绪在眸子里流转,比骄阳更耀眼。
宋羡道:“但前朝不是亡于海上的战事,而是朝廷内乱,所以他们这般说,一来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真的引来战乱,不免官位不保,二来恐怕有人在其中推波助澜。朝廷不开海商,有人却可以私下里走动。”
谢良辰知晓宋羡说的是鲁王,前世和眼下的情形合在一处,鲁王的那些事愈发遮掩不住。
至少瞒不过宋羡。
宋羡道:“我会去寻孟肃,孟肃了解沿海的情形,有他帮忙会更快查出端倪。”
谢良辰听宋羡这样一说,安心了不少:“你也要小心。”
“放心,”宋羡道,“阿姐已经替我先走了一步。”
谢良辰不解。
宋羡道:“这次孟家没有与季远结亲,就是最重要的一步。而且孟长淑帮着画药材图,孟肃现在对八州有了些了解,我现在去寻他,就少了几分生疏和隔阂。”
谢良辰道:“孟肃是个有主见的人,我做这些并没有太大用处。”
“夫人莫要看轻……”
宋羡话没说话,就被谢良辰伸手捂住了嘴:“还有不少事呢,快去安排。”
谢良辰感觉到手心里一暖,宋羡笑容更深了些:“遵命。”
宋羡离开之后,陈子庚带着虎子回到院子。
“阿姐,”陈子庚道,“你看看这是什么?”
虎子怀里抱着一个毛茸茸的东西,谢良辰仔细一看是只羔羊。
“羊,”虎子一脸激动,话都说不出来了,“羊……是羊。”
陈子庚这半年的功夫长了不少,比虎子高了许多,但在面对羔羊时还是露出孩子的天性。
陈子庚道:“姐夫买了许多羔羊。”密密麻麻的一大群,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陈家村也买过猪仔、羔羊,养过马和黄牛,这已经让周围的村子十分羡慕,但陈家村也从来没见过这样一大群羔羊。
如果黑蛋他们来了,光是站在旁边看着这群羊,就能看好几日。
陈子庚好不容易才将虎子从羊群中弄出来,为了安抚虎子,还让虎子从中挑了一头最小的羊羔抱着。
表面上是抱给阿姐看一看,说到底虎子就是不想撒手。
不光是虎子,村子里的人见到这情形,都笑得只剩下大白牙了。
谢良辰走上前摸了摸虎子怀里的羊羔,羊羔叫了两声,听起来软绵绵的,格外讨人喜欢。
虎子道:“之前听里正说过,今年这些羔羊要监牧司来养,村子里可以派人去学,学会了之后,明年村中就可以自己养羔羊了。”
八州之地有大片的牧地,不止养羔羊,还要养战马,监牧司将来会将精神主要放在战马上。
虎子仰起头看谢良辰:“阿姐,我去学行吗?”
谢良辰伸手摸了摸虎子的头:“忙完了春耕,你们要读书。”
“也不能一天总读书,”虎子道,“我看监牧司有郎中,说是给羊、牛、马看病症的,他们会医人,也会治牲畜,我学这个不行吗?”
谢良辰道:“不是每个人都要读书考科举,学会识字,将来若是有喜欢的行当,自然可以去学。”
“我喜欢,”虎子道,“我好好读书,将来也像那些郎中一样给牲畜治病。”
虎子说完道:“我将羊羔还回去,我与监牧司的大人们说好了,不会离开太久。”
谢良辰看着虎子:“刚好路过村子,你可以带着在村中走一圈。”
虎子面露欣喜地答应了。
虎子走了之后,陈子庚和谢良辰回到屋子里坐下。
陈子庚感叹道:“八州太大了,大家虽然都用足了力气,还是人手太少,很多地都种不上,衙门和各村的人光着急也没法子,错过了春耕,有地也没用了。”
陈子庚说着将手里的纸笺拿出来给谢良辰看:“阿姐看,这是咱们镇州,镇州今年开了荒地,秋天的粮食能比去年多三成。这是代州的,代州现在的情形,别说开荒了,还有许多田地都空着。”
这是东篱先生交给陈子庚去做的,让陈子庚多看看,多学学。
陈子庚来了代州之后,就跟着衙署的衙役四处跑。
陈子庚道:“现在不光缺人手,还缺耕牛和农具,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