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蛋不太喜欢京城,如果在陈家村,村子里要宴席,他们就会上前帮忙。
眼下阿姐宴请女眷,他们就因为规矩只能留在墙外,子庚好不容易才借着阿姐幼弟的身份才过去。
要照应这么多人,阿姐和子庚定然忙坏了。
虽然不能进院子里,黑蛋几个还是心中担忧,于是就躲在墙外的长廊中听里面的动静。
一开始听阿姐说不作诗,黑蛋就着急,之后诗会迟迟不开始,有人用那种口气提及陈家村种种,黑蛋就知道她们是在欺负阿姐。
陈家村怎么了?从前他们是吃不饱饭,阿姐来到陈家村之后也吃过糙米,不过不是因为阿姐没有买稻米的银钱,是因为阿姐要照顾整个陈家村,让陈家村所有人都能吃饱。
后来卖了药材,村中的情形好了,大家都吃上了稻米饭。后来战乱时又吃回糙米,那是因为要给去往八州的将士们省军资。
这有什么不对?恰恰相反,他觉得这话能与所有人说,他们陈家村就是这么厉害。
都说京中的人从小读书很有学问,现在黑蛋觉得这话都是假的。
心里激愤,黑蛋一张嘴就将阿姐教他的东西说了出来,这不就是诗吗?东篱先生听过一次,也说这比许多诗都要好呢。
黑蛋的声音本就大,隔着墙也让众人听了个清清楚楚。
一阵安静过后。
孟长淑笑道:“这诗好,与良辰的画一样好。”
李茹初也颔首,看向谢良辰时,目光中多了几分敬佩:“这诗是谢大小姐教的吗?”
谢良辰笑道:“哪里是诗,我写这些就是为了方便大家学药材。”
严小姐默默地念了一遍:“人参、茯苓、当归、黄连……都是常见的药。”再对比谢良辰画的那些药材图。
严小姐想想自己方才对谢大小姐的轻视,愈发羞臊起来。
迟疑片刻,严小姐道:“刚刚谢大小姐说,让我们帮忙……是不是与这药材图有关?”
谢良辰点头:“我想请大家帮我一起画药材图。”
严小姐听得这话,眼睛一亮,再次看向那药材图,除了药材画得逼真之外,上面还详细写了药材的效用,可谓十分详尽,若是将现在能用到的药材全都画下来,的确要花费不少人力。
谢良辰接着道:“还要寻一位熟知药材的先生过目,若是其中有错也好及时修改。”
李茹初听得这话道:“我家中大伯父曾在太医院任职,去年因为年事已高致仕归家,我去问问大伯父,或许大伯父能够帮忙。”
孟长淑道:“李大人能答应,那便是事半功倍,大人还有不少学生在太医院供职。”
徐大小姐听到这里,终于找到机会开口:“既然如此,这药材图太医院便能自己画好,何必假手他人?”
孟长淑微微抬了抬眉毛:“那为何如今市面上没有这样的书册?大家都看过药理的书,多数都只是文字详述而已,想要寻人画下来,这一幅图要花费多少银钱?又要多少精神去描绘?”
“但凡从太医院出来的书册,少则七八年,多则十几年、几十年,良辰会画药材图,为的是方便百姓们识药、采药,可以边画边拿去给百姓们查看,不必等到详尽成册,就算想要成册,那是后面的事,与眼下的事并不冲突。”
李茹初道:“是这个道理,教民众认药材,总不能时时刻刻去请太医院帮忙画图,而且寻人画又要花费多少银钱?我们左右在家中无事,不如多画一些,将来真的派上用场也算尽了一份心力。”
这可比在家中一匣子、一匣子写诗要强多了。
徐大小姐想要反驳,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只觉得胸口有一股气堵在那里,上不去,下不来,让她憋闷不已。她是不知晓,她从小长在京中,好的东西都捧在眼前,有太医不用寻常郎中,有好书不看手抄的杂本,没见过那些乡野村民,自然不知晓这些。
再者这就是多好的事?谁知道有没有用处?至少画这刻板的东西不会被人赞赏,也不能显露才情。
徐大小姐思量的功夫,又有几位小姐上前查看,答应试着照谢良辰的手稿作画。
谢良辰被围在人群中,与众人说说笑笑,嘴角的那抹笑容,让徐大小姐觉得异常刺眼。
“徐大小姐不是也说过,要为八州百姓做些事吗?”严小姐一心在书画上,没有察觉徐大小姐此时的异样,“我们先将八州之地常见的药材画下来,然后托良辰带去八州,总会有用处的。”
徐大小姐平日只觉得严小姐温吞、不通人情世故,如今却觉得严小姐让人生厌,偏偏她现在又不能说“没用”。这凉水泼下来,浇得是她自己。
徐大小姐点头道:“的确是个好法子。”
曹家两位小姐也早就没了声音。
严小姐接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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