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辽人就在前面了。”
宋启正身边的副将禀告。
宋启正道:“有没有看到老太太和夫人?”
副将道:“夫人……好似……在他们手里,现在他们又向北去了。”
旁边的宋裕脸色一变:“父亲,我们该怎么办?”
“去追,”宋启正道,“无论如何也要将辽人都拿下。”
众人骑马继续向前,又急行了十里路,宋启正勒住马,向身边看去,不知何时不见了宋裕的踪迹。
宋启正肃穆的脸上一闪自嘲的神情,这些年他一直觉得妻贤子孝,就算他常年在外征战,但自认从未亏待他们母子。
尤其是两个孩子被辽人掳走之后,他小心翼翼地弥补,试图让他们明白,大义在前,他身为边疆将领不得不如此。
之后他一直护着他们,荣氏恐怕他们出什么差错,他就让他们远离战场,保住他们平安,难道这些还不够吗?
宋启正胸口一阵疼痛。
他有对不住宋羡和他母亲的地方,但对荣氏和她生的孩儿,他自认用足了心思,没想到最后却换来众叛亲离的结果。
宋启正长长地吸一口气,五脏六腑仿佛都感觉到了入侵的寒意,他定了定神道:“有没有让人盯着宋裕?”
副将道:“已经去了。”
“那就好,”宋启正道,“他的一举一动都不要放过。”事到如今也该一次全都解决掉,不能再让这些拖累北方战局。
宋启正抬眼向前看去,多亏他早就怀疑了荣氏,暗地里有所准备,否则就这样冲过去一定会踏进辽人设下的险境,那些刺客突然杀出,他和几个亲信有可能在此被杀或是受伤。
宋启正利落地吩咐:“我们继续向前走,吸引那些辽人的目光,剩下的人绕到他们身后,将他们围住,在他们动手之前将人拿下。”
宋家家将应声。
……
宋裕悄悄拉住了缰绳,然后迅速离开宋启正的队伍,带着亲信闪身入了旁边的山林,静静地听着动静。
宋启正急于救人,并未察觉到他的动向。
宋裕松了口气。
母亲让人嘱咐他今日千万不能跟着父亲一起行事,他装作一无所知,其实心中明了,母亲这样做,是怕误伤了他。
辽人犯境,紧接着祖母被掳走,这应该都是母亲早就安排好的,就是不知为什么,母亲也落入辽人手中。
宋裕仔细思量过后,觉得这也是母亲的计策,母亲是怕辽人拿不下祖母,而她能够与辽人更好的配合。
没想到母亲能下这样的决心,在此之前他还怕母亲心软,随时都会放弃。
这是最好的机会,父亲一死,他就能掌握宋家军,之后他会与杨五小姐一起对付宋羡。
就算父亲侥幸未死,追查起来都与他无关,与辽人勾结的人不是他。
亲信低声道:“二爷,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宋裕道:“不急,听着动静,母亲就在前面不远处,如果父亲有个损伤,就会有人去衙署报信。
这里是去镇州衙署必经之路。”
到那时候,他刚好出面接管宋家军为父亲报仇,自然也能顺理成章地救下母亲。
“如果父亲安然无恙地回来了,”宋裕道,“你们就说发现了祖母的车马,我停下来是为了打探祖母下落。”
宋裕话音刚落,听到不远处隐约传来厮杀的声音。
成了。
宋裕眼睛一亮,脸上露出一抹笑容。
照预想的,不出两刻就会有人报信,宋裕这辈子都没感觉到时间这样的漫长,几次想要纵马上前查看情形,却都压制住了冲动。
“二爷,老爷与辽人交手了,”亲信传回消息,“我不敢靠得太近,没有看清楚情形。”
宋裕小心翼翼埋伏:“再等等,不要让人察觉。”
众人应声,藏匿在树后,眼睛盯着官路。
终于一人一骑慌张地向这边冲来,那人满身血污,半伏在马背上,正是方才宋启正带去的人手。
宋裕看向身边亲信,亲信点头立即冲了出去,拦住那人的去路。
马匹一阵轻嘶,堪堪停下。
“发生什么事了?”宋裕的人扬声问道。
马背上的宋家军哆哆嗦嗦地道:“快……快去衙署调动兵马……将军遇袭受伤,恐怕不行了,我们想要将……将军救出来……却没有余力,只得先来报信。”
宋裕再也不用躲藏,快步从林中走出,站在马前,一双眼睛紧紧盯着家将:“你说什么?我父亲怎么了?”
那家将显然没料到宋裕会在这里,脸上满是惊诧。
宋裕大声喊道:“说。”
家将道:“前面有埋伏,将军为了救夫人,一时不查,被人刺中了胸口。”
被刺中胸口哪有活下来的道理?就算能留一口气,也无法主持大局,都是一样的结果。
“兵符呢?”宋裕伸手拉住家将的手臂,“父亲有没有将兵符交给你?”
家将摇头:“没……没来得及。”
宋裕道:“辽人呢?我母亲有没有救下来?”
家将摇头:“夫人还在辽人手里,那些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