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二小姐走进屋中伸手端起了桌子上的茶碗,一口气全都喝下。
家中突然巨变,所有一切全都不复存在,林二小姐再也不可能做回那个娇养深闺的大小姐。
父亲的案子,表面上是姑母和表哥向官府告发,其实她知道表哥是被人蒙蔽了。
蒙蔽表哥的人就是谢良辰。
表哥去了镇州陈家村之后才向府衙递交了证物,显而易见受了谢良辰的怂恿和指使,这才站在陈家村那边。
思及这些过往,林二小姐眼睛里却再也不会流出泪水,她能给出来的只有能杀人的利器。
林二小姐放下茶碗,就要去看账目。
身边的下人上前道:“二小姐,郡主府来人了。”
林二小姐眼睛一亮,忙起身去迎。
嘉慧郡主府的刘妈妈走进院子,看到林二小姐彼此见了个礼,就抬脚向主屋里走去。
林二小姐不敢怠慢,亲手向刘妈妈奉茶。
遣走了其余的人,刘妈妈这才道:“郡主说,你那毛织物做的不错,送去京城的那些,铺子都愿意收下。”
林二小姐满心欢喜:“都是郡主肯信我。”
刘妈妈望着林二小姐,表情变得十分严肃:“我不知晓你为何找上郡主,我家郡主仁善,看在你有本事的份儿上才与你做毛织物的生意,你也要好自为之,不要再胡乱说话。”
林二小姐听到这话忙着道:“妈妈,我送去的消息都是真的,陈家村……”
刘妈妈伸手阻止林二小姐:“只要做好你的事,再多说一句,郡主绝不会再用你。”
林二小姐不敢再提这些:“我会好好做,请郡主放心。陈家村的毛织物卖不出去,日后铺子里就只能卖我们做的,到那时我们再给毛织物加价,那些商铺也只能答应。”
“你心中有谋算就好。”刘妈妈不再说话,站起身向外走去,蹬上马车之后,她才撩开帘子向林二小姐挥了挥手,示意林二小姐可以退下了。
林二小姐怔怔地看着马车离开的方向,低声道:“看到没有?她不过就是嘉慧郡主府的一个奴婢,却能坐着马车出入,只要我拉住了郡主,总有一日能够回到从前。”
不止如此,她还会比从前更厉害。
父亲出事之后,父亲身边亲近的人将陈家村许汀真的事告诉她,让她将消息送给嘉慧郡主,嘉慧郡主说不得会帮她。
这是父亲、母亲担忧她,给她最后的依仗,她定要牢牢地抓住。
“去跟那些掌柜的说,三日之内我们就会将毛织物送去铺子上,我们的毛织物比陈家村的便宜,而且做得更加精致,只凭这一点,从现在开始陈家村的毛织物就别想再进大名府。”
……
马车中。
刘妈妈见过林二小姐之后,心中很是满意,可以回去向郡主复命了。
郡主尚不知晓陈家村的底细,不如用林二小姐这样的人去试探一番。
刘妈妈正想着,外面传来声音:“妈妈,田家商队装车要离开大名府了。”
刘妈妈皱起眉头:“那些货物呢?”
下人禀告道:“也都拉上了。”
刘妈妈道:“难不成不在大名府卖了?那些毛织物大名府卖的最好,周围的州府都卖不出高价。”
不等下人回话,刘妈妈皱起眉头接着问:“不是说那商队的人还在四处奔走吗?怎么突然之间就要将货物拉走了?”
下人道:“是陈家村来人前来处置了。”
刘妈妈吩咐马车停下来:“先不急着回去复命,看看陈家村那些人到底要做什么。”
……
陈咏义租了几匹马,带着村子里的两个半大小子,日夜兼程到了大名府。
田承佑的商队在附近逗留了半个月之久,货物在邢州、洺州受挫后,田承佑察觉这桩事不简单。
田家车队没到大名府,田承佑已经只身一人前去查看情形,当发现大名府的情形也是一样,田承佑的心凉了半截,于是一边查问送货之人的消息,一边让伙计送信给谢大小姐。
这一遭虽然出了差错,也算应对得很快。
田承佑带着陈咏义走向不远处的铺子:“真的要去?”
陈咏义应声:“来的时候,良辰已经嘱咐我该怎么做,田老爷放心吧!”良辰说的准没错。
田承佑相信谢大小姐的,于是不再多说什么。
说着话,两个人走进白家的铺子,白老掌柜看到是田承佑,脸上露出复杂的神情,不知田承佑这次前来所为何事。
是不是要与他争辩一番?毕竟去年白家铺子与田承佑有口头约定,答应今年还收他们送来的毛织物。
“白掌柜。”田承佑和陈咏义上前行礼。
白掌柜看着陈咏义跛脚的模样,又瞧见陈咏义少了的几根手指,心中有了思量,他听田承佑说过,这些毛织物是镇州几个村子的村民做的。
这些百姓在战火中备受煎熬,好不容易才有了这样的生计,他还曾因此想要给个高价,却被田承佑拒绝,难不成现在走投无路,想要以此来换得他的同情?
白掌柜微微皱眉,正要开口,就看到那跛脚的汉子向他弯腰赔礼:“我是陈家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