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羡皱眉赶走思量,重新将精神放回政务上。
李佑的密折到了京城,很一干要犯就要被李佑一起带去京城,宋启正也会前往,曲承美每日都要审问犯人,让文吏具报文书,这些文书他都要看一遍。
又过了一会儿,常安进门禀告:“大爷,常悦让人送回消息,谢大小姐病了。”常悦的后半句是,那位许先生给诊了脉,应该没什么大事。
但是常安决定吞了后面半句话先不报,常悦说的不确定,万一耽误了事,那可不得了,轻重缓急他心中有数。
要知道这一会儿大爷看了四次沙漏,向窗外张望了三次,生怕错过消息似的。
宋羡几乎立即抬起头盯着常安:“怎么回事?”
常安摇头:“不知晓,听说陪着苏怀清说话的时候,突然就晕厥了过去。”
宋羡没有再问,站起身向外走去。
看起来依旧云淡风轻,仿佛要去衙署忙一件很寻常的事。
不过……常安嘴唇一动,没有发出声,他想提醒大爷手里还握着镇州衙署送来的文书。
……
谢良辰听到阿弟的叫喊声,然后脑子里一阵针扎般疼痛,她正要皱眉定神忍过这些不适,却眼前一阵发黑。
再醒过来时就躺在了炕上,身边传来陈子庚的声音:“许先生,我阿姐到底怎么了?”
许汀真道:“脉象上看没有大碍,应该是最近太过劳累,需要好好歇一歇。”
陈老太太道:“熟药所这两天先关上门吧,先生也养养精神。”
许汀真正要点头,就发现炕上的谢良辰睁开了眼睛。
“祖母、先生我没事,”谢良辰目光落在周围人身上,“方才就是突然有些晕眩,现在已经好了。”
谢良辰说着就要起身,却被许汀真和陈老太太纷纷伸手按了下去,陈子庚要攀住了她的胳膊,一双眼睛通红,目光中饱含了千言万语。
“你歇着,”陈老太太道,“有天大的事还有我们呢,我在灶上煮了粟米粥,还炖着鸡汤,一会儿你要多吃些。”
外祖母一脸严肃,谢良辰不好再争辩,于是顺从地点头,其实她身子没有大碍,应该是因为听到了苏怀清说的那些话,脑子里拼命地回想从前的事,牵扯到了旧疾。
谢良辰向颈后摸去,指腹掠过长长的伤疤。
片刻功夫村中其他人听到了消息,全都来到院子里看谢良辰。
“大娘,光炖只鸡可不行,你的粟米粥煮的也不好,我家里有好一些的粟米,我这就拿过来。”
“不行,你的留着,用我家你的,你那是卖给家里婆母的。”
“大娘,你问问许先生,我们那边分下来的参片还有没有用?”
大家在七嘴八舌地在院子里说着话。
“这边有许先生和我们在,你们先回去,”陈咏胜开始撵人,“许先生说了良辰要歇着,你们在这里,良辰怎么休息?快走吧,都回去。”
大家这才纷纷住了嘴,不过也没有全都离开,而是站在陈老太太院子外候着。
谢良辰看向陈子庚:“让大家回去吧,天这么冷,站在外面不行。”
陈子庚这才跳下了炕,快步走了出去。
“这事怪我,”陈老太太道,“辰丫头从谢家回来的时候,没有好好将养就开始带着人收药、卖药到处奔波。”
许汀真安慰陈老太太:“良辰身子骨不错,这次就是一时劳累,养两天就好了。”
陈老太太还没说话,谢良辰向屋外看去:“苏家大爷呢?可走了?”
陈老太太这才想起苏怀清:“没呢,还等在外面。”
许汀真道:“这里有我在,你过去看看。”
陈老太太走出屋子,苏怀清就迎上前:“大小姐如何了?”
“没事,”陈老太太道,“就是最近累着了,先生说多睡一睡就好了,刚刚清醒过来,也没有觉得哪里不舒坦。”
苏怀清颔首:“这就好,若是需要什么药材,此时陈家村没有,我让人去跑一趟。”苏怀清是骑马过来的,于是才有这样的话。
陈老太太摆手:“熟药所还有不少药,许先生都不用,只让我做些好的,辰丫头没醒之前我就将鸡炖上了,一会儿端汤给她喝。”
忙碌的时候,陈老太太将苏怀清晾到了旁边,不免有些歉意,她试探着道:“一会儿大爷也留在村中用些饭食再走。”
苏怀清道:“今日恐怕没有时间,我还要赶回药铺去。”
说到这里,苏怀清略微停顿片刻:“我喝杯茶就走。”之所以留下喝茶,是确定的确没有他能帮衬的地方,毕竟他骑马回城跑一趟要快的多。
陈老太太哪有不懂的道理:“下次再登门,我再好好做些饭食。”
苏怀清应下来。
等茶的时候,苏怀清看到旁边的几个大笸箩,里面是晾晒好的芦根,于是起身自然而然地去帮忙挑拣。
“怎么还干上活了。”陈老太太将茶水放在石桌上,撵着苏怀清放下药材。
苏怀清却道:“我祖父在家也亲手挑药,每次我过去都会帮忙,这段时日离家已久,看到这些药材就有种熟悉的感觉。”
陈老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