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死得其所真好啊……不像我这个人,最怕死了,只要有一线希望,我都会挣扎活到最后。”云紫娆看着燃烧的篝火,怔怔地说道。
“紫姑娘你……”凤重明有些迟疑地道,“就重明所观察到的,你并不是那种生性恶毒,残忍好杀之人,为何想不通要入魔教,与奸邪为伍?”
他一开始对云紫娆的观感特别不好,因为云紫娆不仅三番五次欺骗他,还各种助纣为虐,故而凤重明可说是一直对她抱有成见。但这二天接触下来,他觉得云紫娆并不像她之前表现的那般虚伪,没什么道理,剑修修心,对人的认识不仅由其一言一行来判断,更由心去感受。
“哈,人生在世,岂是事事尽如人,由得人选择的?”云紫娆的眼光有些迷蒙,“这个世道做好人太难,做个坏人,却简单了许多。”
凤重明却不赞同她的看法,“若人人都如紫姑娘你这般想,便会失了章法,天下由此会大乱。”
“紫姬只是个小小女子,管不了天下大势那么多,”云紫娆却不直接在这个话题上与凤重明辩论,三观不一样的人,很难在短时间内说服另一个人的,遂直接转移话题,“你问我为什么会加入魔教,当然是被逼的啊。”
“被逼?”
凤重明剑眉一凛,不由想到魔教历来有斩俗缘的习俗,若哪宗哪派看中有资质的孩童,直接抢走了事,更有甚者,为了以防弟子有俗世亲缘羁绊,会将其全家灭掉,故而魔教弟子除开少部分血脉相传之人,大多数都为孤家寡人,亲缘浅薄,在加上生长环境的影响,自然更是心性凉薄,草菅人命了。
“你想到哪里去了?我才不是被斩俗缘抱入魔教的,”一看他的神情变化,云紫娆便知道凤重明想歪了,“青霞派你知道吗?我原先是青霞派弟子。”
青霞派?凤重明琢磨了好一会儿,终于从记忆深处拉出这个名字,这还是大师姐和他八卦闲聊天下大事时无意中和他说的。平时他一心练剑,同龄人中少有亲近之人,就算是师尊新收的师弟师妹,到了他面前除了请教功法与剑法的不明之处,并不会多言其他杂事。
凤重明不由神情一凛,“是那个掌门不修心修德,用邪术害弟子性命来延长自己寿元的青霞派?”
“正是,这世间还有哪个青霞派,如此无德也只此一家了。”云紫娆冷然道。
凤重明追问道:“这般说,你是发现了青霞派的阴谋,才逃到魔教去的?糊涂啊,若你那时找上正道联盟,将实情道出,揭露恶人阴谋,岂不是比去投靠魔教好得多。”
云紫娆冷笑一声,“那也要我有得命在,我能逃到魔教去已经是有救命恩人相帮之故。你以为高青峯逞凶行恶那么多年,除我之外没有人发现?定然早就有人发现了蹊跷,但是运气不好被灭了口。你叫我那时去寻正道联盟,你如何能保证去正道联盟的路上没有布下天罗地网,就等着我自投罗网了呢?”
云紫娆神情十分不屑,“况且即使那时我去往正道联盟,又有谁能相信?一个门派对外公布欺师灭祖的叛徒,去指认在天下间饶有声望的祖师做了不齿之事,你说他们会信我,还是会信高青峯。”
“这……”凤重明忽然有些卡壳了,依云紫娆所述,当时那种情况,即使她去往联盟,没有证据想要搬倒一派掌门也是十分困难的,而青霞派之人却能从容将她灭口,“……无论如何,你选择去投靠魔教,原本错不在你,如今却难能挽回了。”
“挽回?我的字典里,就没有后悔两个字。”
做了就做了,云紫娆从来不会矫言掩饰,文过饰非,所有事情的后果她承担了便是,无须给外界一个漂亮的理由,这也是为什么事后知道青霞派恶行曝光了,她并没有重新去向天下人伸冤抱怨一番,她幽嫇蛊后,才不需要那些假惺惺的伪君子掉鳄鱼眼泪,说一声可惜了呢。
“否则凤郎你倒是说说,换做是你,你会如何做?”
凤重明刚想说,自己才不会落得这番地步,重霄剑派与青霞派不同,才不会有高青峯那种奸险小人,但云紫娆既然说到两人交换立场思考,他便顺着想了下去,如果是他的话,当然是——
“一人一剑,杀回去,当面杀掉那贼首高青峯,挑破他的真面目。”
云紫娆忍不住扑哧一笑,“换做如今的你,已经是地坤境了,当然可以如此行为了,当年我不过是黄爻境的新入门弟子,和高青峯的实力差距,便如蚂蚁和大象一般,蚍蜉想要撼树,那当然是自不量力。”
凤重明皱眉道:“境界不是绝对,剑客无论何时何地,都应相信手中之剑,即使是以黄爻境对上地坤境,也不应当退缩。”
“是是是,你们神奇的剑修理论,我是无福消受了,”身为一个远程输出,还是猥琐流全靠挂dot类持续伤害才能混口饭吃的云紫娆,就不打算就学术问题和凤重明继续辩论了,“哎,你那个烤鸡是不是要烤糊了啊?”
二人聊起天来,一时忘我,竟然都把架在火堆上的烤鸡忘记了。
受到她提醒,凤重明连忙将烤鸡串挪了出来,观察了下成色,还好除了外表稍微有点焦了,大体上应当是没问题的。
其实辟谷以来,凤重明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