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雪鹄推开门,见到凤重明正在院子一角劈柴。
老妇人丧偶独居,儿子也因为在外走货暂时不在身边,见她独自做农活十分辛苦,凤重明心生不忍,便自发要求帮衬她干活。老妇人虽有些惶恐,还是拗不过仙人的好意,于是将砍柴储水之类的重体力活都交给他了。
凤重明砍柴根本不用斧头这类工具,只需要将木头块拿起,剑气一闪而没,手中木块瞬间就被分成了四等分,每块小木条大小分毫不差,由此可窥出他对剑气的精准控制,收发由心,真正出神入化到了绝妙的境界。
苏雪鹄望着凤重明劈柴的身影,有些怔怔的,不由想到了当年。
那是凤重明年龄还小时的事了,苍玄峰上就他们两个半大的孩子,师玄靖一贯不耐受人服侍,便没向门派申请讨要外门弟子,见大师姐没要,从前身为峰主之子享受惯了锦衣玉食的凤重明自然也没要。没外门弟子干活,峰上日常生活的活计总是需要人解决的,以前只有师玄靖一个人,自是她自己做了,而有了小师弟之后,这些活儿通通被她甩锅给了凤重明。
凤重明一开始自然很不满,认为这些无意义的事情挤占了他练剑的时间,但师玄靖编故事驴他,说每日挑水劈柴,勤修不断的话,有朝一日亦可成为绝世高手。那时的凤重明特别单纯,几乎是她说什么他都会信,然后就信心满满地承包了山上各种粗活。
不过师玄靖的话也不算完全骗他,凤重明年纪小身体还未长成,而剑修一贯内外剑修,虽不如某些专精外功功法的门派一般追求肉身的完美,但也不若术修符修等仅以灵力淬炼身体,亦或嗑丹药提高身体素质,好的剑修冬练三九夏练三伏,便是要追求人如剑、剑如人,人剑合一的最高境界。
为了锻炼凤重明的筋骨,师玄靖在苍玄峰后山寻了一片铁树林,指定凤重明每日到此处来砍柴,而挑水的地点则被她定在了山脚下的山涧,一来一回,即使不断以灵力加速身法,对凤重明来说至少也需要花费半个时辰。
最开始凤重明还十分不习惯,剑修精心护理的手如白玉一般,此前只握过剑柄,从未拿起过斧头或挑担,但他的性子就是坚韧不服输,从十岁到三十岁,整整二十年,他一直咬牙坚持,直到师姐弟二人先后筑基成功,辟了谷,柴火和饮水的使用率大为减少,凤重明才逐渐停止了砍柴挑水的日常。
最初凤重明砍柴挑水的时候,师玄靖还会暗中护持,确保他安全无恙,后来见凤重明逐渐熟练了,才慢慢放手。
此刻凤重明劈柴的身影,在苏雪鹄脑海中,仿佛和当年那个小小的孩子重叠在了一起,不由心生亲近之感。
“……姑娘,你醒了?”
凤重明马上就注意到了站在茅屋门口的苏雪鹄,尴尬地是他此刻尚不知苏雪鹄姓名,便只能以姑娘相称,“你的伤好些了吗?”
苏雪鹄微一颔首,“好多了,多谢你为我护持。”
看见到他脸上关怀的神情,苏雪鹄就心软了,甚至有一种直接告知他真相的冲动。这股冲动一闪而逝,想到种种现实问题的苏雪鹄很快头脑清醒,将这股冲动抑制下去。“你也别姑娘姑娘的唤我了,我叫苏雪鹄。”
“苏姑娘……我、我是凤重明。”
凤重明干巴巴地自我介绍道,他甚少与女子接触,之前苏雪鹄一直不理他还好,如今苏雪鹄态度亲近起来,他反倒不知该如何对待这位与师姐和紫娆可能有深刻联系的苏姑娘了。
苏雪鹄见他这副拘谨地样子,忍不住噗嗤一笑,“知道知道,之前那个魔修喊过你的名字,况且你凤重明之名,名震天下,我在茶馆听人聊天下风云榜时,便对你之大名如雷贯耳了。”
“区区虚名尔,不足挂齿。”
凤重明对名利看得极淡,或者换句话说,汲汲于名利之人很难在剑道上达到如他一般的高度。
“对了,苏姑娘,你怎么会招惹到谛九天那个疯子的?”
“呃,我先前和悬济谷的君轻淮在追捕魔教的黑青双煞,我追着绿袍闯入了那森林,偶然和谛九天碰上了,他忽然就拔剑攻击我。”苏雪鹄简单地概括了下前情。
“黑青双煞……”凤重明沉吟道,若说出于同为魔教成员的友爱之情让谛九天出手帮绿袍阻拦苏雪鹄,那真是天大的笑话。以他对谛九天的了解,谛九天定然是撞见苏姑娘用了师姐的剑法,这才不管不顾的袭击她。
自从那年玄真秘境,师姐以皇极斩情诀要挟,逼得谛九天让步后,此后每次正魔两边撞见,都如同天雷勾动地火,谛九天都追着师姐不放,誓要一雪前耻,其用心之专,用心之执着,连凤重明见着都忍不住心惊。
“不知道如今绿袍跑到哪里去了,若不是谛九天打扰,我差一点就逮住他了。”
苏雪鹄有些不忿,抓绿袍这个事情,系统还触发了一个任务呢,苏雪鹄本来都计划好了,抓到绿袍获得的奖励,正好能凑积分让她买心水的某样东西。
“也不知道君轻淮那边把黑袍抓到了没有,之前分离得匆忙,彼此也没留下联系方式。”
“你说的是悬济谷那位武痴君轻淮?”凤重明问道,“如果是他的话,对付黑青双煞里的黑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