绑匪撕票的事在哈尔滨闹得沸沸扬扬,刘志江也看了报纸,绑匪手段狠毒,残忍异常。张老板儿子的尸体被泡在水里,惨不忍睹,人也一夜之间白了头。
陆老爷这段时间给了他许多帮助,他也观察过,陆家并没有为富不仁,不论是对待下人还是伙计都没得说。
不过这陆府的大小姐,着实让人有些头疼。刘志江生平最烦女人哭,可在陆府一个月不到,便见那陆小姐哭了好几次。陆小姐的眼泪,简直比那子弹更叫他感到害怕。
刘志江正想着,陆老爷在一旁忐忑地问道:“山子兄弟可是有些为难?”
陆老爷听人说过,他们那个组织是有着严格纪律的,莫不是这事也违反了他们的纪律?
刘志江摇了摇头:“不为难,承蒙陆老爷看得起,只要我一日在哈尔滨,便保陆小姐一日平安。安保费便不必了,陆老爷给予我们红色的已经足够多。”
陆老爷听了大喜,越发觉得此人有情有义,是个忠厚人。
陆老爷思索片刻,便从抽屉里拿出一把□□,当场交给了他。这把□□轻巧方便,陆老爷只说这枪就当是送他的。刘志江摸了摸,又试了试,是把好枪。
他没有推拒,道了声谢,部队上缺弹少药的,枪这东西自是越多越好。
陆萍萍正在梳洗打扮,她特意穿上了前两天刚做好的新裙子,又配了一件大衣与脑子。照镜子时满意的不得了,又给嘴唇抹了点浅色口红,拎着包便准备出发。
周灵挽着她的胳膊,两人兴致勃勃地正要出门,发现身后跟着一个人。
陆萍萍原本还以为是自己感觉错了,转身看了好几眼,发现这人确实一直跟着她与周灵。
陆萍萍停下脚步,转过身去,跺了跺脚气呼呼道:“喂,你老跟着我们做什么?”
刘志江也顿住脚步,抬眼望向这位陆府的大小姐。这几天已经不下雪了,可地面上,树枝上,屋檐边到处都是一片雪白。这位陆大小姐戴着顶红帽子,站在这院子里倒是比那雪还要白三分,红润的小嘴不停的嘟囔着,乌黑的大眼睛正不满地瞪着他。
他从未仔细打量过这位娇气的大小姐,平日里也只是做自己该做的事,没怎么跟这位陆大小姐接触过。
刘志江刚想解释一二,站在他对面的陆大小姐仿佛想起点什么,问道:“我好像在哪见过你,你不是跟着赵伯一起打理花房的人吗?可你不去打理花房,跟着我们做什么。”
陆萍萍记性还算不错,能记住刘志江也完全是因为他给人的印象深刻。这人看着长的高高壮壮的,做起事来却笨手笨脚。
刘志江沉声道:“陆老爷担心你的安全,派我来给小姐您做保镖。”
陆萍萍一听就不干了,她身边已经有四个保镖了,走在外面都没人敢多看她两眼。路上的人见了都躲着她走,她好不容易才接受了那四个保镖,没想到她爹这么快就又给她找了一个。
“我不需要,我身边的保镖已经够多了。你就该干嘛干嘛去,别再跟着我了。”陆萍萍气呼呼道。
陆萍萍说要扭头拉着周灵就要走,走了一段,停下脚步,发现那人还跟着她们。
刘志江也不反驳她,这娇小姐说什么全当听不见,他该跟还是得跟着。
这可把陆萍萍给气坏了,原本今天去找周玠就有些心生忐忑。这下可好,五个保镖在一旁围观,她更觉得没脸见人。
随后,陆萍萍又一次的停住脚步,转身说道:“你这人怎么听不懂话,我都说了让你别跟着我了,我爹那里,我自会跟他解释的。”
刘志江也不说话,就站在那面无表情的望着她。仿佛在说,你说你的,我做我的,我就是不听。
周灵在一旁拉着陆萍萍,低声嘟囔道:“你爹他给你配了这么多保镖啊!这也太夸张了些。”
陆老爷此时恰好刚从外面回来,他一进院子便看到三人对峙的场面,又听见陆萍萍对着山子大兄弟一通抱怨。
陆老爷赶忙制止道:“萍萍,你这孩子,你山子叔是我好不容易求来给你做保镖的。你刚说的都叫什么话,哪有这样与长辈说话的,还不赶紧跟你山子叔道歉!”
山子,叔?刘志江从小到达都没有过过生日,他是个孤儿。加入组织以后,在报个人信息时只知道自己是哪年出生,至于几月几日他并不清楚。给他填写信息的同志,干脆就把那天写成了他的生日。
这些年他们打跑了军阀,又打鬼子,打跑了鬼子,又打老蒋。哪天死了都不知道,就更没心思过生日了。
仔细想来,他今年虚岁已经26岁,若是在他们村,孩子都能上街打酱油了,被个16岁的小女娃叫叔也确实不亏。
陆萍萍不情不愿的给她的山子叔道歉,她嘟着嘴巴道:“对不起,山子叔。”
陆老爷站在一旁,继续苦口婆心的劝女儿:“你山子叔以前跟耍大刀的师傅练过拳脚功夫,还跟着老猎户学过枪法,气功也是会一些的。这跟爹以前给你找的保镖可不一样,爹能把他请来给你做保镖可是费了一番功夫的。”
为了让女儿接受,陆老爷自然是怎么夸张怎么说。
刘志江听了,只说了句:“不敢当,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