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齐越猥亵一案的开庭日期已经确定, 定在半个月以后。
开庭的一周前,闻时礼与石齐越见过一面,在律所。
那日是个阴天。
闻时礼刚见完一个委托人, 前脚刚离开会议室,后脚骆子阳便跟过来,说:“闻律, 那个石齐越等在外面, 赶不走,非要见您一面。”
“见我?”
骆子阳:“对啊, 说见不到您就不会走。”
恰巧保洁阿姨拎着浇水的水壶经过,闻时礼顺手取过水壶拿在手里,慢条斯理地给旁边一株绿萝浇水,盯着其中一片凝满水珠的叶面, 他意味不明地轻笑一声。
骆子阳被这一声笑搞得疑惑:“那您见吗?”
闻时礼低垂眉眼,专心地浇水, 唇角始终带着几分玩味的笑意,似笑非笑道:“见, 怎么不见,哪有律师不见自己委托人的道理, 是吧?”
“”
骆子阳很怕看见闻时礼这样的表情和态度, 愈看似风平浪静, 就愈昭示着风雨欲来。
迟疑几秒后,骆子阳小心提醒道:“那您千万要控制住情绪, 万一失控把人揍伤就不太好了。”
闻时礼声息绵长地发出一声笑。
他将手中浇水壶塞到骆子阳怀里, 再温和地拍拍骆子阳一边肩膀,笑道:“放心,斯文人能不会做那么野蛮的事情。”
骆子阳放下心来:“那就好, 那我去叫他。”
回到办公室,办公室里有个人私用的咖啡机,闻时礼替自己倒上一杯咖啡后,来到窗边,脚边不远处有颗生长得极好的绿萝。
没一会,传来三声敲门声。
“进来。”
石齐越一个人进到办公室里,看着窗边背对自己的男人,男人身量修长挺拔,看着却极为清寒孤傲,单手插兜,周身散着生人勿进的气场。
石齐越回身把门关好,停在原处没敢上前。
即便上次和这个律师见过一面,他心里多少有点忌惮,总觉得这男人不像表面上斯斯文文那样简单。
约两分钟后,闻时礼目睹一只飞鸟穿过天际后,才缓缓转身,目光不明地投向门口的石齐越。
注视片刻后,他将咖啡往桌上轻轻搁放下,斯文笑着:“请坐。”
办公室里有一张沙发,呈u形围着玻璃茶几摆放。
石齐越到沙发一侧坐下,有些拘谨,待闻时礼慢步走近后才说:“闻律师,半个月后就开庭,你有信心能赢吗?”
闻时礼在他对面坐下。
摸出烟盒,打开,低头从中咬出一支含在嘴里,吊儿郎当地一笑:“你不信我?”
石齐越忙说:“没有,没有不信任的意思。”
闻时礼掏出火机来,钢轮磨过火石,发出擦地一声。
火苗窜起。
一束细长的蓝色火苗,映进男人深邃的瞳眸里,如深夜长街上的一盏蓝色的灯。
很快,缕缕青烟散在英俊的眉眼间。
闻时礼合上打火机的盖子,随手往茶几上一扔,他看见,石齐越的身体随着那声火机落下的啪嗒声,也跟着小幅度颤抖一下。
惹得他轻笑一声,问:“这么紧张做什么?”
石齐越说:“主要是这场官司真的不能再输了。”
闻时礼吁出一口烟雾,带着笑,眼里却蓄满深意,故作漫不经心地细究地问:“怎么呢,可以展开说说。”
聊到这里,石齐越露出明显的烦躁,他胡乱抓抓头发,皱着眉,小眼睛拢成一线缝,苦恼地说:“我家生意上出了很大的问题。”
闻时礼抽着烟,不予置评,静静等待下文。
石齐越继续说:“我爸妈最近都因为生意的事情焦头烂额,所以我的事情不能再有差池,只能成功不能失败,你能明白吗闻律师?”
“”
男人眸光一瞬的微凝,很快恢复如常,慵懒地笑着迎合:“明白。”
石齐越:“能保证我无罪吧?”
他依旧在笑,满是胜券在握的清傲姿态,抽着烟,淡淡笑道:“没问题。”
得到想要的答案后,石齐越并没有久留,道谢后离开。
闻时礼目送他的背影。
指间最后一缕白烟散尽。
闻时礼的眸光随着灭掉的烟星一同暗下去,蓄藏已久的阴云尽数涌上来,似能将人剥皮拆骨。
无罪释放吗?
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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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宋枝回学校后,就忙得不可开交,落下一周课程的她不得不利用更多课余时间来追赶。
也没有再和闻时礼见过面,两人只在微信上联系。
他似乎也非常忙碌,都是搁好几个小时才回消息,说不上几句话就又没了人影。
晚上两人会通电话,他的声音始终疲倦,经常聊几句后就会直接睡着。
她也舍不得挂。
经常第二天起来看着几百分钟的通话时长,露出傻笑。
宋枝看新闻得知,雪城那七个律师的案子一审败诉,这事闹得很大,各种争议言论满天飞,一时间界内纷纷感慨《刑法》306的杀伤力。
与此同时,报道称闻时礼将再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