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齐越接下话茬, “我认识啊,他上次还在我们学校二食堂跪过,第二天新闻满天飞, 这样想不认识他都很难吧?”
闻时礼在芸大的那一跪, 至今还是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尤其法学院的学生们更爱议论他。
魏雪轻拍一下桌子,提醒魏毅,“那你还不快点去,给闻律师说, 让他接下小越的案子。”
魏毅忙起身。
在魏毅开门离开的前一瞬, 石齐越叫住他,“舅舅。”
魏毅回过头, 问:“咋了?”
石齐越欲言又止,片刻后摸了摸鼻子, 低声说了句没事。
魏毅哦一声, “等我回来。”
魏毅离开会议室, 径直往前,一路到尽头那扇会议室的门前等闻时礼出来。
门口左右两边都摆放着一盆绿萝。
绿萝这种常绿藤本适合贱养,越养得随意越长得好, 多分枝, 枝悬垂,翠绿色的叶片薄革质, 层层繁茂。
没有哪家事务所或者公司里会摆满绿萝。
魏毅也不理解。
事务所的绿萝都是闻律买来的,算不上太精心的照料,但闻律不允许任何人往里面倒喝剩的咖啡和茶水,更不准把烟头往里面扔,发现一次罚款两百。
有人问过:“为什么呢?”
闻律却只淡淡一笑并不回答。
会议室的门从里面打开。
闻时礼看见等在外面的魏毅, “有事?”
魏毅搓搓手,摸出烟盒,打开盒盖递过去,“是有那么一件事要麻烦你。”
闻时礼接过烟,“你说。”
魏毅赶紧摸出火机,滑擦一下打燃火,用手护着火苗送过去替男人点烟,“我有个外甥,他前晚”
等听完来龙去脉后,闻时礼脸上没什么表情,淡声道:“这么小一个案子,你做不就行了?”
魏毅哎一声,似很苦恼,“我外甥嫌我没你有水平,你看怎么样?”
闻时礼沉默片刻。
燃掉三分之一的烟蓄着截烟灰,他手指轻点烟身,抖落掉那截灰,慢条斯理说:“我不太想接,手头有点私事,加上雪城的那七个律师的伪证案子还没处理完,三天后开庭,我处理完私事还得过去。”
魏毅说:“这完全不影响的呀,猥亵案难度不高,而且不是立马开庭,等你处理完私事去雪城回来都来得及。”
闻时礼不语。
魏毅心里没底,打起感情牌来,“你看咱俩认识这么多年,你当时从上个事务所退出要单干的时候,问我愿不愿意跟着你,我二话没说就跟你出来,是吧?你就当帮我老魏一个忙,要不是那是我外甥,我也不好意思来和你开这个口。”
闻时礼深吸一口烟,实在不太想接,索性扯个借口,“我贵,你外甥不一定出得起价。”
魏毅说:“钱这方面你完全不用担心,帮我个忙好吧?”
再拒绝就会显得太不近人情,总归还要在一起共事,为人不能太绝情。
闻时礼徐徐吐出烟雾,“行吧。”
“太好了!”魏毅说,“那你现在和我过去,和我外甥还有我姐说一声吧,让他们安个心。”
闻时礼点点头。
魏毅跟在闻时礼的后方,注意到闻时礼走路的姿势和以前不一样,走得慢不说,右腿有点拖着的感觉,他上前询问:“闻律,你这腿没事儿吧?”
右腿很疼,几乎每一步都会牵扯出撕裂的刺痛,闻时礼却面色不改地说:“没事。”
来到会议室门口,魏毅上前替闻时礼把门拉开,里面坐着的石齐越和魏雪直接站起来,表现出极大的尊重。
闻时礼抬手示意,“坐。”
石齐越和魏雪坐下。
魏毅替闻时礼拉开椅子时,高兴地对二人道:“闻律卖我面子,说接!”
石齐越大喜过望,眼睛都放大三分,“真的啊!”
魏毅笑着说:“这不能有假。”
闻时礼进来前把烟灭掉,但还想抽,开口第一句说的是:“介意我抽烟吗?”
石齐越耸耸肩,“当然不介意,您随意。”
魏毅忙递来烟和火。
刚点上烟,闻时礼还没来得及抽上一口便剧烈地咳嗽起来,胸腔起伏剧烈。
等平复咳嗽后,闻时礼开门见山地问石齐越:“确定对方女生没证据是吧?”
石齐越点点头,“对,我让朋友们全删了视频。”
闻时礼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魏雪插话进来:“闻律师,委托费您想要多少都行,主要是让我儿子到时候无罪释放。”
闻时礼抽着烟,略一点头,“好说。”
石齐越试探性地问:“难吗?”
闻时礼:“不难。”
“意思就是无罪释放没问题是吧?”
“没问题。”
在刑事案件上能打包票胜诉的律师只有闻时礼独一个,为规避风险,其他人都不敢开这样的口,也只有闻时礼敢。
心里惦记着让康松然找人的事情,闻时礼不想多待,起了身,“你们聊,我还有点事。”
魏毅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