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楠到底是没有死成。
就在她吞下安眠药后的二十分钟,江邮和嬴起破窗而入,果然看到了倒在地上的药瓶。
他们把她送进了医院,并且连夜通知了南知婼和万青。
原本应该进入梦乡的众人,因为一通电话,全部来到了医院。
医生在手术室里给盛楠洗胃,他们紧张的立在走廊里,连目光都不敢移动。
嬴起靠在墙壁上,江邮蹲在他脚边。
两人都被刚才的一幕吓出了阴影。
江邮双手插入发缝中,眼眶无比通红。
嬴起的神色也无比颓废。
他和江邮今天原本是想过来找盛楠聊聊天,因为最近要开一场慈善晚会,他们希望盛楠也能来参加,就当是散散心。
没想到走到别墅前,看到里面一盏灯都没有亮,佣人也不在。
他们打电话,盛楠也一直没有接。
两人意识到不对劲,翻过阳台进屋后,看到她面带微笑的躺在床上,地上扔着一个空了的药瓶。
他们立即打电话把她送去了医院。
如果再晚一步,她真的要没命了。
二十分钟后,医生推开急救室的门出来。
“医生,她怎么样了?”
南知婼猛地上前,未语泪先流。
“我们给她洗过胃,现在已经没事了。”
“最近几天不要吃刺激性的食物。”
众人紧紧悬着的一颗心陡然落下。
—
盛楠再次醒来是凌晨。
万青抱着笙笙坐在病床旁边,和她的目光刚好对上。
看到她醒了,万青没忍住抹眼泪:
“楠楠,你到底为什么这样想不开,你说你真的出了什么事,你让笙笙怎么办。”
“他现在已经没有爸爸了,你难道要让他失去妈妈吗?”
泪水顺着眼角滚落,盛楠脸色苍白,声音哽咽的厉害:
“对不起……”
“对不起妈……可是我真的活不下去。”
“我每天晚上都睡不着,我闭上眼,都是他在我面前的样子。”
“我不敢来见你,也不敢来见爸爸,我觉得都怪我,才会让他离开。”
“我害怕面对笙笙,害怕他问我,爸爸去哪了。”
“真的对不起……”
盛楠一哭,笙笙也哭了。
他抱着万青的脖子,靠在她怀里哭的撕心裂肺:
“呜呜呜呜……爸爸离开了,妈妈也不要我了……呜呜呜呜……我好难过……我是没有人要的小孩……”
万青一边给盛楠递纸巾,一边给笙笙擦眼泪。
病房顿时哭声四起。
南知婼进来时看到他们都在哭,一时间也差点没绷住情绪。
她走到病床另一边,插上吸管把温水递到盛楠唇边,“楠楠,喝点水吧。”
“医生说你要多喝水。”
“不要哭了,你这样哭,妈妈也心疼。”
南知婼这段时间真的很像个好母亲。
她每天中午都会来雅苑看盛楠,要么带着她亲手做的饭菜,要么会给盛楠买点别的东西。
总之每次都在想方设法的逗她开心。
盛楠虽然没有那么讨厌她了,但心底的那个坎,总归还是过不去。
就着吸管喝了口水,盛楠吸了吸鼻子,“笙笙,别哭了。”
“妈妈不会离开你的。”
笙笙这才止住了哭声。
盛楠在医院住了三天就出院了。
住院期间嬴起和江邮都有来看她。
江邮告诉她,他也在帮忙寻找傅清舟,虽然暂时没消息,但只要扩大范围,总会有希望的。
盛楠没有回答他,只是淡淡的笑了笑。
出院后,万青和南知婼生怕盛楠还会想不开,所以两人住到了雅苑,轮流看着她。
盛楠一回到家里,就将自己关进了房间。
无论外面的人怎么叫门,她都不开,但是会回应他们。
她拉上了房间所有的窗帘,一个人待在黑暗中,整整两天两夜。
第三天早上,她穿戴整齐,化着淡淡的妆站在楼梯口,看着楼下的笙笙,语气温柔道:
“笙笙,妈妈送你去上学吧。”
众人惊讶的看着她。
万青,“楠楠,你不吃点早饭吗?”
盛楠踩着高跟鞋走进餐厅,“吃。”
她平静的就像个没事人一样。
谁也不知道她待在黑暗的那两天究竟在想什么,总之现在,她又恢复了那副冷静自持的模样。
吃过早饭,盛楠开车送笙笙去了幼儿园。
目送他背着书包走进校门,她才调转车头离开。
从那天起,盛楠每天都会送笙笙去幼儿园,白天没事的时候,她会去事务所工作,要么就会去美容院做美容,偶尔还会去傅氏集团转一圈。
但是众人也发现了她的一个特点。
她好像再也没有提及“傅清舟”三个字。
这个人,好像就这样,从她的生命里消失了。
—
一年的时间,一晃而过。
正值冬日,京都落了第一场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