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清舟看着近在咫尺的医生,迟迟没有挪动脚步。
他在害怕。
他怕听到那个会令他心碎的消息,他已经承受不起第二次失去盛楠的痛苦了。
南知婼急切的扑到医生面前,拽住他的袖子,“医生,我女儿怎么样了!”
医生收回目光,躲开她的触碰,提步走到傅清舟面前,摘下口罩;
“傅总,夫人腹部受伤缝了五针,未伤及脏腑,还有轻微的脑震荡,没有性命之忧,您可以放心了。”
傅清舟微微舒了口气。
他垂在身侧的手握紧又放开,深邃的眸子落在医生身上,“多谢。”
医生朝他点了点头,直接离开。
南知婼这时才意识到了不对劲,她跑了几步拉住医生,表情茫然:
“医生,还有一个人呢?他也出了车祸啊!为什么你们只抢救一个人呢?”
医生退开几步,语气淡淡,“另外一位在楼上的抢救室。”
南知婼听完,立即乘坐电梯上去了。
此时盛楠已经被转入了病房。
傅清舟坐在病床一侧,垂眸看着她苍白的脸颊,心脏的位置隐隐作痛。
他多想躺在病床上的人是他,这样他就可以代她受过这一切了。
他真的不想每次看到盛楠这样毫无生气的模样。琇書蛧
楼上抢救室。
南知婼从电梯出来,看到陈弋捧着平板电脑守在门口,似乎还在工作。
她站在原地思考几秒钟,慢慢走到他面前:
“能查到是谁做的吗?”
陈弋眼皮微抬,语气冷淡疏离:
“正在查。”
南知婼低头靠在墙壁上,神色有几分落寞。
盛楠那边没事了,但是她不知道楚曜伤的严不严重。
于是她又不确定的问陈弋:
“楚曜伤的严重吗?”
陈弋,“不知道。”
“你待会可以问医生。”
南知婼:……
陈弋对她的反感和不喜欢,几乎明晃晃的写在脸上了。
“其实你不必对我抱有这么大的敌意,我毕竟还是盛楠的妈妈,我……”
“南夫人。”
陈弋冷漠的打断她,“这里是医院,要保持安静。”
他抬手指了指抢救室的门口,“楚先生还在里面做手术,您还有闲情逸致和我聊天,真行。”
南知婼:……
他一句话就怼的南知婼无处遁形。
原本就不太平和的气氛瞬间变得更加尴尬。
南知婼深吸气,努力使自己保持优雅,坐在长椅上,眼巴巴的看着抢救室的门口。
五分钟后,抢救室的灯还亮着,但是有医生快步走了出来:
“病人现在失血过多,我们正在从血库里调血。”
“但是有个问题,他的腿受伤实在是太严重了,你们谁是病人家属?”
陈弋看向南知婼。
南知婼白着脸起身,嘴唇嗫嚅,“我……我是……”
“病人现在可能需要截肢,你签一下手术同意书。”
南知婼表情瞬间垮了。
她瞪大眼睛看着医生,努力维持着最后一丝优雅和端庄,表情却渐渐悲伤扭曲,“医生!他不能截肢,他还那么年轻,他那么好的年华,截肢了让他以后怎么生活……”
话落,她没忍住捂住嘴巴哭出了声。
“求求你救救他,多少钱我都可以出,只要能够救救他让他不截肢。”
“他那么骄傲的一个人,截肢了让他后半辈子怎么生活。”
医生眉头紧皱看着她,“但他目前的情况,我们医院确实救不了。”
“必须得截肢。”
“但转去其他医院的话会耽误治疗,最后的结果还是截肢。”
南知婼颤抖着双手,揪着医生的袖口看着他:
“那怎么样……怎么样才能救他?”
医生看向陈弋,“傅氏集团名下的博亚医院,有位著名的骨科专家,是从国外留学回来的,不管是临床经验还是学术造诣,这些年都很有声望,如果他肯过来做手术的话,或许还有希望。”
南知婼抹了把脸上的泪水看向陈弋,“陈特助,你能不能……”
“不能,”陈弋冷着脸,“这件事我没有权利管,你得问我们总裁。”
“好,”南知婼转头看向医生,“医生,你等等我,我去去就来,我一定可以让那位骨科专家来救他的。”
“你相信我!”
话落,她拎着包快速朝楼下跑去。
在她下楼的过程中,陈弋已经发信息告诉了傅清舟这件事。
傅清舟起身离开病房,站在走廊特意等着南知婼过来。
如果在病房里的话,她声音太大,势必会影响到盛楠的休息。
“傅清舟!”
南知婼跑到他面前,仰头看着他,眸底带泪,“你救救楚曜吧。”
傅清舟眸光沉沉的看着她。
如果按照往常,他肯定不会管这样的闲事,且不说楚曜还对盛楠有想法。
但是,他想起楚曜把盛楠护在怀里的模样,他又动了恻隐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