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接触到的瞬间,傅清舟浑身瞬间僵硬在原地,周遭的空气仿佛都静止了。
他直勾勾的看着盛楠,藏在胸腔之下的心脏剧烈的跳动着。
紧接着,一股难以抑制的激动涌上心头,他的手都忍不住颤抖起来。
终于。
他见到她了。
南知婼找的那个易容师技术的确不怎么样,拉开白布的瞬间,他几乎就能确定,那个人不是盛楠了。
只是他还得在南知婼面前装出不显山不露水的模样,让她放松警惕。
果然如他所料,在他刚回国不久,南知婼安排监视他的那些人,全部撤了。
然后,他开始和江程商量,怎么瓜分nr在欧洲的市场。
gui背后的资本就是他。
是他给了江程和nr对抗的底气,也是他开创了gui这个品牌,他的目的就是想通过这个名字告诉盛楠:我在等你回家。
虽然不知道盛楠有没有听懂,但他能做的都做了。
得知盛楠为了回去割腕后,傅清舟回国后的那个夜晚,因为过于心疼她,哭了整整一夜。
他闭上眼,只要想到她浑身是血躺在浴缸里的模样,心脏就仿佛被人捏紧了,呼吸都变得十分困难。
所以,他选择妥协,选择服从配合南知婼安排的这一切。
并不是他害怕了南知婼,而是他害怕盛楠受伤害。
他可以和南知婼斗下去,但是盛楠不行。
她必须好好活下去。
他们都必须假装对对方死心,才能彻底摆脱南知婼的控制。
傅清舟深吸气,呼吸变得小心翼翼,他将酒杯递给陈弋,迈着沉重的步伐,一步步朝盛楠走过去。
盛楠脸上的表情始终淡淡的,看到傅清舟的那一刻,她脸上没有任何的意外和惊喜,一切平淡的仿佛他是个陌生人。
明明不过十几米的距离,傅清舟却觉得仿佛有几百米。
他好不容易走到她面前,还未开口,却听到令他魂牵梦萦、日思夜想的人儿开口道:
“傅清舟,好久不见。”
然后,她直接转身离开。
傅清舟站在原地,仿佛被雷劈到,难以置信的看着她。
他猛地上前,拽住盛楠的手臂,垂眸眼神颤抖的看着她:
“老婆。”
听着男人有些哽咽的嗓音,盛楠秀眉轻蹙,“你抓疼我了。”
“抱歉……”傅清舟松开手,俊脸上表情是难见的局促,“我……我太激动了……四年了,我终于……终于见到你了。”
傅清舟恨不得将面前的人抱个满怀,想要告诉她自己这些年对她的思念。
可盛楠的反应太平淡了。
让傅清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他下意识看向站在一旁的楚曜。
楚曜微微倾身:
“傅总,大小姐四年前那场意外后,得了情感障碍,她……似乎不记得和你相爱过这件事了。”
不记得。
相爱过。
傅清舟耳中只剩下这六个字在盘旋。
他震惊的看着盛楠离开的身影,眼前忽的一暗,高大的身躯晃了晃,摇摇欲坠。
陈弋见状立即上前,“总裁。”
傅清舟垂在身侧的手攥紧又放开,来来回回反复好几次,最终,他苍白的唇瓣轻启,有气无力道:ap.
“陈弋,我们回去吧。”
加长林肯驶离金泉宫,盛楠站在阳台上看着缓缓离去的车辆,眼底神色复杂。
楚曜跟在她身后看着她的反应,终究还是没忍住:
“大小姐,您若是想追上去的话,我可以装作什么都没看到。”
“我不会向夫人告密的。”
盛楠垂眸轻抿了一口香槟,侧首意外的看着楚曜,“我为什么要追上去?”
这回轮到楚曜惊讶了,“大小姐,难道这四年您不是故意装作不在乎的样子吗?”
盛楠没忍住轻笑,“楚曜,你是真看得起我。”
“我要是真的装作不在乎的样子,你口中的南夫人,还会让我回国吗?”
楚曜表情有几分迷茫。
他是真的没想到,盛楠生病是确有其事。
“抑郁症是真的,痊愈了也是真的,情感障碍也是真的。”
“楚曜,”盛楠的声音忽然变得很轻很轻,“我看到他会心痛,会难受,可是我明白,我可能没有办法再爱上他了。”
“我知道我曾经爱过他,我也知道我们曾经是别人羡慕的一对,但是我真的很抱歉,我已经不是一个思想健全的人了,我这样的人继续和他在一起,只会造成他的负担。”
话落,盛楠踩着高跟鞋离开。
楚曜站在原地思索良久,才跟上她的步伐。
加长林肯上,傅清舟靠在座椅里,表情颓废,神色凄然。
他眼底藏着化不开的忧伤和痛苦,仔细看去,眼底时不时有水光闪过。
四年。
他等了四年,隐忍了四年,没想到最后却以这样的方式收场。
心脏的位置隐隐作痛,他抬手轻轻捂住,眼角滚落一滴晶莹。
她居然不记得爱过他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