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默默点头,一直以来他都知道额娘不同于大清的所有人,是从未来而来的,只是具体的,额娘没说,他也没问,总觉得额娘现在在大清,其他的就不重要了。
母子两人在书房里谈了好久,才把“来自未来”这个问题说明白。
“这么说,姐姐八岁时就知道了,还把此事告诉了皇玛法?”默默很震惊,难怪额娘对姐姐虽然也好,却总是少了些信任和亲近,他还以为一直就这样的,毕竟姐姐是在宫里长大的,与亲额娘疏远倒能理解,在皇家,这样的母子都不少,更别说母女了。
“是啊,你姐姐幼时我是极疼爱的,又因当年与你皇玛法相互妥协,我一度以为此生只有她一个孩子,谁知……她的心向着的是爱新觉罗家。”徽音眸含忧郁,这件事恐怕她永远都无法轻易忘记。
默默动了动唇,却没有出声,他脑子里一团乱,不知该如何看待此事。
“好了,进来好一会儿了,先出去吧,下次进来再继续说。”徽音起身,拉着大儿子出了须弥境。
十月初七,是徽音的生辰,颜颜带着虚岁五岁的长子和将将半岁的次子回了娘家。
胤禛也提前安排了一番,空出这一天给心爱的人过生辰,西北院里热热闹闹,奇得是府里的女人竟无一个上门来搅局,这啊,还得说起默默来,初四那天乌雅氏又来假惺惺地探病,人走了以后默默就拉长了脸,诗涵给自家主子诉苦,徽音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心念一转,徽音给默默支了个招,让他去找康熙借样东西。结果……康熙一听要借什么,二话没说,干脆大方地给了一个,于是……雍亲王府的七阿哥入宫请了趟安,就带回了一头御赐的老虎,还美其名曰“额娘养过猛兽,比较有经验。”所以,这头老虎就放到了西北院,知晓这事后凡府里的奴才都绕着西北院走,更别提那些别有用心的女人了,怎么还会上门来?
徽音倚在软榻上,胤禛坐在她旁边,两人一个端着脸、一个含着浅笑,看着颜颜并外孙磕头请安,默默抱着弟弟坐在下首的椅子上,看了姐姐和外甥们一眼,垂下眼帘遮住了眸子里的复杂。
“嗯,布日固德过来。”徽音招了招手,示意一边的诗涵把两个外孙都给抱到软榻上,取了一边的零嘴、玩具放到跟前,一句句地问着话,什么阿玛怎么样,西北好不好,弟弟乖不乖,平日玩什么之类的问题。
颜颜略微有些失落,更多的却是放心,她看到额娘精神不错,一路悬着的心就放下了。
默默把弟弟抱到软榻上,和自家额娘一起逗弄外甥去了。
胤禛见此也很无奈,母子俩个似乎都顾着小的了,没办法,只好他和女儿说说话了。他清了清嗓子,道:“没有圣旨,你这么带着孩子从西北回来,董鄂家的是不是说话了?”
“哪能啊。”颜颜笑着开口,“额莫克他们知道女儿带着孩子回来,高兴都来不及,哪里会说什么?”董鄂家的老爷子是个明白人,她自幼受皇玛法和老祖宗的喜欢,连长子的名字都是老祖宗亲口起的,他们长脸着呢,自然不会慢待她。更何况,阿玛如今改了玉碟,未来不可限量,他们就更不会拎不清了,至于妯娌间的暗斗,她自己就能处理,而且等西北战事一了,瑞琪也挣下家业了,不靠着府里就少了利益纠缠,反而是他们要来主动交好她呢!
“这次回京,应该就再不去西北了吧?”胤禛看着女儿没有出嫁前水嫩的容颜,眼底掠过些心疼。
“嗯,不再去了。”颜颜点头,“瑞琪说明年就能结束战事,所以不让女儿带着孩子奔波了,而且……布日固德野惯了,还要好好学学规矩呢!”
胤禛转头看看大外孙,果然晒得有些黑,不过瞧着刚刚请安和回话的模样,倒也教的不错。这么一看,他不由得想到了今年五月份诊出喜脉的二女儿,叹了口气道:“颜颜,你得空去伊尔根觉罗府上看看你二姐,她身子一向不好,现在也有孕六个多月了!”
“阿玛,女儿记下了!”颜颜应了此事,话不需要说明,爱新觉罗家的女儿体弱,过不去生产这关的数不胜数,她自幼被额娘养得好,长大了又学了武,自然是不同的。
软榻上忽得笑作一团,却原来是布日固德问了个问题。
“郭罗玛嬷,小舅舅怎么比弟弟还小,那将来小舅舅还是比我们小,我们也要叫舅舅?”布日固德皱着小脸,万分不明白为什么明明比弟弟还要小的一团,却比他直大了一辈?听额娘和玛嬷讲,凡是见了比他大的都要行礼呢,那岂不是要给这个比他小那么多的娃娃行一辈子礼?
“这个啊……你得问你郭罗玛法,我可不知道呀!”徽音坏心地道,一旁的默默瞧着都觉得好笑。
布日固德立刻扯了扯胤禛的袖子,鼓起勇气把自己的问题问了一遍,期待地望向这位看起来挺怕人的郭罗玛法。
胤禛嘴角抽了抽,触目心爱之人看好戏的表情,顿时无奈了,天底下孙子辈比儿子辈大的多了去了,皇家这样的更是数不清,偏这一刻,他隐隐觉得徽音是在暗指他为老不尊,孙子都几岁大了还生儿子……可是,总不能和外孙这样说啊!
胤禛抱起布日固德放在膝上,仔细跟他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