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阿哥见到一个毓庆宫的小太监,听到那句传来的话,不禁皱了皱眉。“白玉盆景入了毓庆宫,便宜行事。”太子到底是什么意思?
等等,白玉盆景?难道是徽音?这么一想,胤禛越发察觉到问题,塞外时徽音送了他一个羊脂白玉盆景,这是不是在暗中知会他,她在毓庆宫?
胤禛脑海里不自然地出现京郊和塞外的事,立刻变了脸色连忙去寻自家皇阿玛,但愿那女子不要真的无所顾忌,否则……事情就大了!
得了信的康熙急了,再一想到塞外时徽音说过的话,脸突然地白了,那女子他暂时是无计可施的,如果胤礽真的惹怒了她,岂不是……胤礽危险了!
担心太子的康熙骑了马就要回京,好在胤禛早料到了,提前安排了一番护卫的人马。看到思虑周到的四儿子,康熙眼热了一下,拍拍胤禛的肩,让他快马先行一步,务必要护好胤礽。本就心焦的四阿哥,自是郑重领命,二话不说拔马就往京城飞奔,他既担忧太子会被徽音所伤,又怕徽音没了顾忌地乱来。
抽废了一匹好马,胤禛顾不得仪容什么的,带着传话的那个小太监径直入宫前往毓庆宫,唯恐慢上半分。小太监引着四贝勒抵达那间偏殿门口,门竟然一推就开了,胤禛瞥了眼身边的奴才,率先抬脚走了进去,那小太监眼珠子一转,也跟了进去。
看清情形,四阿哥闭了闭眼,疾步走到了贵妃椅边,仔细察看着太子的全身上下。
“放心,他只是昏过去了。”徽音胸口一片血迹,左袖上也是一片暗红,她看到先来的是四阿哥,不由得松了口气。站起来时微微眩晕了一下,她朝那个敢跟进来的小太监走去。
“你对太子殿下做了什么?”胤禛唤不醒人,转头质问那女子,却看到明明纤细的人,竟毫无感情地轻松拧断一个太监的喉咙,他怔住了。
徽音留意到四阿哥的神情,淡淡解释一句:“这奴才应是个背主的,从奴婢让他传信的时候,便已经是个死人了。”
胤禛无言以对,他明白今日无论发生了什么,为了太子也好,为了皇家也好,都是不能外传半句的,只是这等灭口的事让个女子做来,显得再正常不过,就有些让人难以接受了,尽管他知道眼前这个女子是个无比心狠的。
“四阿哥请容奴婢放肆了。”徽音行了一礼,开始简单解释,“太子宣见奴婢,点了催情密药,此事您据实以奏于皇上知晓即刻,如今您还是前往宫门迎接皇上吧,奴婢等着皇上来处理此事。”
胤禛点头后准备离开,看在未来雍正皇帝的面上,徽音又提醒道:“四阿哥,为了您好,之后还是不要跟皇上过来了,有些事不知道更好。只要今日毓庆宫有人看到您冲了进来,太子殿下和皇上都是会记在心上的。”
心里百般滋味齐涌上来的胤禛背对着后面的女子,轻微点了点头,暗中记下了这份情,只是他没料到,很快的,命运就把他们两人连在了一起。
康熙赶到毓庆宫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了,在宫门口遇到胤禛得知胤礽无事,实在是令他惶急的心落回了肚子里。然而当听到今日发生的事,他就无法镇定了,加快脚步向毓庆宫赶去,推开那间偏殿的门时,侥是康熙亦惊住了。
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户斜打进来,静静地洒在端坐不动的宫装女子身上,让她仿若一块镀上霞光的美玉,可暗红色的血迹却撕裂了这份柔和,硬生生突出那张绝胜容颜上冷硬的表情。康熙从未见过神色如冰山一样骇然的徽音,也未看过她露出这种可怕的目光,即使阅历如他,心里亦忍不住发寒发颤,那种被看上一眼的感觉,不是已经成为了死人,而是马上会生不如死。
康熙再看时,徽音的表情和眼神双双掩去,好似刚才他入眼的都是错觉。精神一松,寻找胤礽身影的皇帝大人看到了地上小太监的尸体,立时一惊,再看到纱帐后面贵妃椅上的太子服色,便马上冲了过去。
“他没事,不过……”徽音站起来缓缓往外走,“皇上最好让暗卫来处理,太子殿下只是被奴婢击昏了,至于地上那个……已经死了,等奴婢处理伤口后,再来求见皇上吧!”
迎着晚霞,那女子纤细的背影越来越远,康熙却意识到麻烦的事许是才刚刚开始。
夜幕降临,康熙等到胤礽苏醒后就回了乾清宫,暗卫检查了毓庆宫的偏殿,发现了香炉中残余的药,并证实太子确系晕厥,未有任何一处受伤。至于死了的小太监,经盘查得知乃是惠妃送来的,不过其真正听命的确是马佳家。
因为处理及时,目前宫里面只知道宁寿宫的女官徽音,被太子叫去询问了一下太后近来的状况,谁曾想塞外时受的箭伤复发,幸得太子传了太医,经过救治已然安好。皇上得知此事,挂心救命之人的伤势,所以快马加鞭赶了回来,见其转危为安,故而甚感欣慰。
本要以寻常速度回京的大队人马,在没了圣驾的情况下赶路回来,由于有马车的缘故,恐怕即使抵达最快也到午夜左右了。
康熙独自一人坐在龙椅上,放在御案上的手紧握成拳,他的心中顿觉百感交急。
一方面他感动心疼,想到谒陵时和回京路上胤禔的种种举动,作为父亲他深感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