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这只是顺带的,徽音想说的是阴阳师的问题。”从单独相处起,某女子的自称就变了,不是“小女”,而以名字自称,其中意味,恐怕只有他们两个明白,“安倍晴明这个阴阳师,不仅仅是史书上说的那样,他身上有一种特殊的异能,唔,很不幸,传承到我母亲时,本来消失的异能又出现了,恰好徽音身上也有。”
“是何等异能?”康熙反问,理智上他还是不信的,但是……
“这个不好说,只能说它是一种集天地灵气的神秘力量,由血脉而来,嗯,幼年时徽音被它救过很多次。”椅子上的少女蹙眉思考,似乎在想着用怎样的语言解释这个问题,“因为它,徽音的五感十分敏锐,只要想似乎可以支配它。”
“朕凭什么信你?”
徽音看着康熙今日第一次露出警惕的表情,有些苦笑:“皇上,徽音根本无意与皇上为敌,今日特来坦白,就是想让皇上相信,无论如何都不会危害皇上。”顿了顿,她又道,“这种能力与生俱来,徽音并非妖孽,除了更好的保护自己以外,顶多能看到一些常人看不到的东西,就好比皇上周身的紫微龙气,在徽音眼中是可见的,而人的灵魂,也能分辨一二。”
“紫微龙气?灵魂?”康熙身形一震,袖中的手握成了拳。
“是,皇上乃天子,自有紫微龙气相护,而灵魂乃是每个人的精气神之所在,更通俗一些讲,徽音不过是有一双阴阳眼而已,其他的却是与普通人无异了。”徽音并未说谎,她在康熙周身确实看到了一圈紫色的气晕,未来的皇帝大人身上也有一点点,不过并不浓烈,反而有些淡薄。
康熙沉默,他似乎略微有些相信了。
“皇上若还不信,徽音可以证明给皇上看,若是日后有所需要,徽音自会为皇上尽力。”说到这里,已经有一种交易的味道了,但没办法,某女子是个聪明的,她知道付出和回报虽然从不成正比,但是没有付出,就绝对没有回报。
康熙眼神移到被绑住的少女身上,只见她闭上眼,渐渐地他能够看到其周身浮现出一抹近乎白色的微蓝光晕,光芒很纯净,并无妖邪之相,可见不是个歹物,反倒有一种似烟如雾的飘渺感,分外虚无不可捉摸。
“好,朕信了你!”康熙咬牙松口,抬眼就看到受制的少女惊喜的神色,仿佛对于他能说出这样的话,不敢置信似的。
却不知,这边厢的徽音,心里痛快地比了个“V”字,偷偷庆祝自己与自己赌赢了这一把。
正月初一合家欢,整个北京城都沉浸在新年的气氛中,即使是京郊也不例外。小汤山在康熙三十八年正月时,仍旧是片荒地,徽音作为家里唯一的主子,决定在别院过年,而京城的院子则因放工匠们回家过年,如今尚未整修完,所以就没收拾了。
不过,过年这种事,徽音从来就没放在心上过,当李生他们询问她的意见时,只得到了一个十分模糊的答案,既没说参加,也没说不参加,倒是提议他们,可以涮锅子吃,年节嘛,如此更有热闹气氛。
独自一人在湖心岛的女子,隐隐听到天音湖那边传来时高时低的笑闹声,并不太在意。徽音的卧房在二楼,是中间最大的一间,推拉门,比地板高一尺的推拉窗户,因为担心承重的问题,这座湖心岛的建筑物二层并没有如一层那样,将“地暖”的铸管盘在地上,而是于墙上加了夹层,每隔一段距离安置一个导水的管道,温泉水被泉眼附近的一个小型水车送上来,就为修这个水车,湖心岛的建筑平面呈“U”型,只正面修了二层,也就是别院主人的居所之处。
今夜无月,打开窗户的少女披着一件白色兔毛镶边的斗篷,这是诗韵为徽音赶制出来的,斗篷的样式听从了她的建议,中间填了羽绒的薄夹层,系带末端有两个兔皮攒成的毛球,斗篷下边是秀娘绣的梨花图案,因选用了烟青色,故而多了几分清逸之气。
快到子夜了,风从外面灌入窗户,吹起悬挂在窗边的软帐,徽音面无表情地静静俯视着湖心岛上似随意散落的石灯,亮起微弱迷幻的光芒,脑海里回想起那日得康熙松口后很久很久的沉默,最终是皇帝陛下先开口的。
“徽音丫头,朕……信你有异能,但是朕不能信你于大清江山无害,所以等朕南巡后进宫吧,放在眼皮子底下,朕才能放心。”
被看管起来,这个结果她早有预料,却没想到康熙会让她进宫。
“皇上所虑乃人之常情,徽音明白。”那个时候她是怎么想的,如今已经忘了,可是想要争取的福利,并没有放弃,“皇上会怎么安排徽音进宫的身份?望皇上言明,好让徽音有所准备。”
康熙似惊讶于她的冷静,想了一会儿才开口:“朕……你虽是无意,却好歹有救驾之功,朕让你充作女官,暂时先去宁寿宫,希望丫头莫要辜负朕的信任。”
其实,根本就从来没信任过吧?
徽音有些想笑,这位皇帝陛下是在警告她不要对宁寿宫的主人不利吗?
“皇上请放心,但凡身怀异能者鲜少参与世俗之事,如徽音这样不隐世的已经够奇怪了,世间因果循环,一切自有天道,徽音只求一片立足之地而已。”
这句话,是徽音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