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山。
这里曾经是防御部众人彻夜狂欢的地方,可现在,因为无人使用荒而废起来。四周杂草丛生,狂野生长的野草都快比人高。
木宁拔掉野草,找到了一座座铺在地面上的墓碑。
凯娜的,丹特的,还有许许多多防御部众位的。
他们没有熬过前总管沙拉的暴动反抗,倒在了黎明前的最后一刻。
看着这里的一座座墓碑,木宁想起了那个夏夜,大片的萤火虫在树枝上晃动,在眼前飞舞。
那时的她躺在地上,还记得米迦将一朵小花插在自己头发里时的感觉,仿佛眼前还是他们友好善意的笑。
“我们是揍敌客的战士……我们不畏惧死亡……”
她细心的擦拭着墓碑上的尘土,缓缓唱出曾经让她羞于开口的防御部之歌。
“我们要把鲜血洒在枯枯戮山的土地上……世代守护着家乡……”
木宁一遍又一遍的唱着主管米迦曾经喝醉后唱过的歌,那首她曾经嫌弃到发誓绝对不学的歌。
“我们是揍敌客的战士……我们不畏惧死亡……”
“我们要把鲜血……”
“洒在枯枯戮山的土地上。”未唱完的歌曲,被熟悉的嗓音接过。
木宁回过头,看到少了一条腿的米迦正站在不远处的杂草丛中看着她。
“欢迎回来,小木宁。”清风拂过米迦金色的发丝,他勾起淡淡的笑。
“米迦……”
木宁丢下手帕,走向他。
“嗯,我在。”米迦向她张开了手臂。
“扑通!”
木宁顺势扑进了他的怀里。
“如果我当初不离开,大家是不是就不会死了?”木宁在米迦怀里闷闷的问。
“别这么想,你又不是绑定在我们身上了。小木宁也有自己的事情需要去做吧?其实大家没有怪过你呢。”
米迦轻柔的抚摸着木宁的长发。
“……”
木宁不再吭声,但米迦胸口的衣服湿透的痕迹越来越大。
“没事的。没事的。一切都过去了。”
米迦安慰着木宁,注视着远处凯娜的墓碑,注视着曾经的防御部‘众人’,眼中满含怀念。
都……过去了。他闭上目,静静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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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小时后,两人在凯娜的墓碑旁落座,聊着这些年的过往。
“现在已经不需要防御部了,卡娜莉亚那个孩子的念很特殊,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入侵者的。”
“是么。你这些年过得好吗?”
“我啊。”米迦淡淡的笑了笑,“梧桐管家挺照顾我的。像我这种没用的管家,没被处理掉其实挺感恩的。在家族里平时就干干杂活,有时候修修路灯,有时候就刷刷墙。”
“嗯……”木宁躺了下来,将头枕在凯娜的墓碑上,半晌,她道,“那,米迦有没有兴趣去厨房部待一待?那里才是真正的养老部门哦。”
“……嗨?”一滴汗从他头上滑落,“……你不是吃过我做的焦炭螃蟹吗?把我调去厨房部……不好吧?”
那种饭端给主人家吃会死的更快么?会!
“做菜嘛,可以学的。”木宁看着米迦,眨眨眼,“我教你哦。怎么样?来吗?”
米迦沉默半晌,还是说:“…………来。”
反正怎么活都比现在强。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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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彩的琉璃碎片组合成图案填满了大大小小每一扇窗户。可爱的孩童们在一侧唱着诗。婚礼的钢琴曲一直响着——这是一间宽敞明亮的教堂。
左侧的长椅上坐着揍敌客家主、家主夫人以及其他四位少爷。右侧的长椅则坐着木宁的妈妈、弟弟、亲戚以及一众友人们。
身着洁白婚纱的木宁将手放在爸爸的臂弯里,他们从教堂门口开始走,穿过拱形的花门,缓缓走到伊尔迷面前。
“木宁今天很漂亮哦。”
他牵起她的手,轻咬她的指甲,随后拉着她走向台上的牧师。
“伊尔迷丶揍敌客先生,你愿意娶这位女士吗?从此以后,你将爱她,忠诚于她,无论她贫穷、患病、残疾,直至死亡。你愿意吗?”
面前的伊尔迷表情平静,木宁无法从漆黑的眼睛中读出什么,这令她感到莫名的紧张。
然后,他道:“我愿意。”
她松了口气。
接下来,牧师又看向木宁:“木宁小姐,你愿意嫁给这位先生吗?从此,你将爱他,忠诚于他,无论他贫穷、患病、残疾,直至死亡。你愿意吗?
木宁也学着伊尔迷板起脸,直到面前的男人不满的捏了捏她的手心,才绽放笑容:“我愿意。”
“好的,请新郎新娘交换信物。”
他们为彼此戴上戒指,牵着彼此的手对望。
牧师看到后满意的点点头:“现在,新郎可以吻新娘了。”
在众目睽睽之下,面前的伊尔迷朝她缓缓靠近。漆黑的眼睛在眼前放大,随后嘴角上感受到的是冰冷的薄唇。
雷鸣般的掌声自四周响起。
“呃……”
躺在枕头上熟睡的木宁睁开眼睛,四周一片漆黑,墙上的挂钟显示是凌晨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