熬了一宿,由着四侍伺候着洗漱完,胤褆还是强打起精神前往乾清宫上朝。
在乾清门意外的遇上了胤礽——十二岁便准许上朝议政,也算是皇太子的特权吧——没管周围的大臣寒暄打量的眼神,胤褆露齿一笑,正要上前打声招呼,却看到胤礽似笑非笑地走了过来,“大哥这是怎了?看这眼圈黑的,也不知道大哥夜里在做什么呢。”——夜里能干什么?纵欲什么的呗~尤其胤褆这年龄,可不正是好奇尝鲜的时期么,大家也都能理解的。
胤褆被胤礽噎了一下,满面的和善笑容瞬间僵住了,过了一会儿才想起昨晚他跟胤礽说好的事,于是也略略冷了脸,声音里都能听出强忍的怒意,“谢太子爷关心。这两年在外头吃惯了苦头,自然比不得太子爷锦衣玉食养尊处优,不过是突然有些不适应,没休息好罢了。”
胤礽不依不饶,再进一步,“那大哥可得好好适应,不说天天挂着黑眼圈有失皇子仪容,如此精神不济,可别坏了汗阿玛吩咐的差事才是要紧。”
胤褆毕竟年长,四两拨千斤:“太子爷说得是,对汗阿玛实在是孝心可嘉,只不过——太子爷也该学着敬悌兄长才是。”
两人对视一眼,似有闪电噼里啪啦在中间燃烧。
群臣们默默地退避三舍,这是正式掐起来掐起来吧?
最后是胤礽率先移开视线,抬腿踏进乾清宫,胤褆停顿了一会也跟上前去。
胤褆是第一次参加朝会,不过之前已经有人专门给他讲过上朝时要注意的问题,他也没觉得有什么难的,更何况胤礽已经参与朝事已经半年多了,他跟着胤礽的脚步在皇子的位置站好,等着皇上,其他书友正在看:。
在等待康熙的时间里,乾清宫大殿一片静谧得诡异的气氛——皇子的队列里只有胤褆胤礽,胤礽为半君站在前头,胤褆在其后,两人之间似乎一直环绕着一股怪异之极的不和谐感。
两人身边的宗室们有些忧心——这果然是斗起来了的节奏?
明珠索额图则摸着胡子在心里暗暗点头,看样子皇太/长子总算想明白了。
康熙很快就到了。
看到两个儿子之间明显的真空带,挑了挑眉,心说这俩孩子还真闹翻了?
不过这种时候也不能处理这些事,康熙压下心里的困惑,开始朝会。
朝会还是如往常一般进行,只在快结束时,一个御史站了出来。
瞥到明珠极力掩饰的得意,胤褆微微抬了抬下巴,咳,好戏要开始了。
果不其然,这名御史所弹劾的正是昨晚胤褆所想到的皇太子逾制的问题。
胤礽吃穿用度的份例基本等同于康熙,这一点康熙也是晓得并纵容的。
一个父亲宠着儿子想要给对方最好的没有什么,但放在天家,那就没什么小事——毕竟制式这种事真是完全马虎不得,往小处说那确实是恩宠殊甚,往大处说,那完全就能判个意图谋反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皇太子从小是养在乾清宫的,自然用着皇上的份例,这标准在皇太子搬到毓庆宫后就一直没有改,康熙不提,底下那些惯会阿谀奉承见风使舵的人更不会管闲事——太子受宠是有目共睹的,谁敢触霉头?
如今这事由御史提出来就不一样了——谏官不以言获罪是惯例,更何况人家讲的是事实,句句在理,就算康熙再偏宠嫡子也不得不做个样子,让内务府去毓庆宫好好核实一遍,把所有的逾制品都收走。
群臣的心里则是震撼了——那名御史是谁的人大家都心照不宣,所以这实际上就是明珠一党对皇太子下的战帖了,而明珠一党如此嚣张的根本,还是皇长子。看着皇太子看向皇长子的眼睛中难以遮掩的敌意,众大臣在心里叹了口气,有野心的开始算计站队问题,拎得清的则在考虑如何明哲保身。
处理完太子的事,康熙又看了看胤褆,最后还是下旨把对方塞进了兵部。
虽然没有实权,也就是个观摩学习的,胤褆还是非常高兴,每天都会准时去兵部报到,向前辈同僚们学习如何翻阅卷宗处理文书。由于胤褆谦逊好学,又很少摆皇子谱,再加上明珠在其中的周旋打点,所以同僚们的关系还是搞得非常好的。
然后有一天,胤褆处理文书的时候看到来自东北边关的战报。战报是以宁古塔副都统,同时也是雅克萨围城战的主将萨布素的名义发来的,其内容是有关于击毙俄罗斯军队的监军托尔布津之事,并表示俄罗斯军队不肯接受大清议和的提议,询问这一仗该如何打下去。
胤褆拿着这封折子准备和兵部的大小官吏商讨一番。
兵部的人还是挺给大阿哥面子的,这番讨论弄得非常正式,就连兵部尚书伊桑阿都拨冗前来。
伊桑阿是索额图的女婿,此番也不过是受索额图私下关于观察大阿哥能力的嘱托以及胤褆身为大阿哥的面子上才过来的,没想到大阿哥小小年纪却是颇有见地,也终于让他正视自家老丈人对于大阿哥颇为忌惮的心情了。
胤褆特意命人取了地图,还有他归纳整理的兵部之前收到的文书里关于东北的战事的数据,通过各种理由表示大清不能议和。
伊桑阿虽然是索额图的女婿,在政治斗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