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里嘀咕着:“这雨下得没完没了,衣服都是阴干的,真难闻,昀驰,我们到时候买一台烘干机吧。”
沈昀驰盯着手机没说话,何悦叫他:“昀驰?沈昀驰?”
“啊?”沈昀驰匆忙放下手机,抬头看她,“你说什么?”
何悦说:“我说,我们新房里得买一台烘干机。”
“哦,好。”沈昀驰说,“你看着办就行。”
何悦开始折衣服,沈昀驰默默地打量着她,何悦个子不高,身材中等,长相顶多算清秀,和罗雨微没法比,但她性格温顺,工作体面又稳定,最重要的一点是,她非常喜欢他。
相亲时,何悦第一眼见到他,脸就红了,沈昀驰知道女方对他有好感,因为他又高又帅,在这一点上,他向来自信。
他本来是看不上何悦的,可谁让她的舅舅是他的顶头上司呢?再考虑到她的家境、她的工作、她的性格、父母的劝说……沈昀驰最终说服了自己,感情可以培养,和何悦结婚,他可以少奋斗十年。
——
钱塘下了好几天的雨,日子在淅沥的雨水中哗哗流过,汪韧周三晚上出差回来已是深夜,在家的时间门只够陪罗雨微吃一顿夜宵,加一顿早餐,周四一早,他又拖着行李箱出门上班,下午直接去福州出差,周五晚上才会回来。
而周五,就是九月一十号,罗雨微约了中介去收房,她终于等到了这一天。
收房很顺利,两位情侣租客按时搬走了,罗雨微跟着中介陈经理在屋子里走了一圈,家具家电基本保持原样,某些家具表面稍稍有些损伤,在罗雨微的承受范围内。她很快签了交接单,退给租客押金,并且在网上下单了一款新床垫。
倒也不是嫌弃这床垫被租客睡过,主要是因为沈昀驰在这里住过几个月,罗雨微出院后就想换床垫了,当时没来得及,现在房子回到她手里,刚好把这事儿一并解决。
她想,以后……万一哪一天,某位可爱先生要来她这里过夜,至少床垫是新的,不会让人膈应。
收完房,罗雨微开车去到郊外的一个别墅楼盘,提着两瓶红酒和一盒茶叶,按照约定,登门拜访一位姓马的老师。
马老师是一位篆刻大师,年逾花甲,在A省文联也有任职,几年前他和几位篆刻家朋友合办过一场原石名印展,是罗雨微策划的,两人由此认识,马老师性格随和,为人风趣,喜欢和年轻人交流,罗雨微十分敬佩他,一来一去的,两人便成了忘年交。
“马老师,好久不见啦!您最近身体好吗?”
在别墅里,罗雨微见到马老师后与他握手,并送上礼物。
马老师眉开眼笑:“哎呀!小罗,是好久没见啦,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还去上海吗?”
罗雨微说:“暂时不去了,准备留在钱塘工作。”
她向马老师讲了下这两年的工作情况,马老师则带着她参观自己的工作室,给她看了几枚这些年的印章作品。他和老伴就住在别墅里,也在这里工作,过着闲云野鹤般的半退休生活。
一老一少在茶室里喝茶聊天,半小时后,罗雨微说到了正题。
“马老师,我今天来找您,其实是想请您帮个小忙。”
马老师问:“什么忙呀?你说。”
罗雨微说:“我前些天买了几个章,每个章上都刻着一个字,但我有个字没买着,就想请您这边帮忙刻一个,啊!不用您亲自刻,您找个学生帮我刻就行。我就是想尽量跟其他几个章的字大小一样,字体也一样。网上其实也能做,我就是怕做得不像,所以就厚着脸皮来找您了,费用您这边随便开,我不会让您的学生白干活。”
马老师好奇了,向她伸手:“章呢?给我看看。”
罗雨微从包里掏出两个小木条,脸红红地递给他。
马老师拿到木条后惊呆了,戴上老花眼镜,看清一个是“汪”字,一个是“喜”字,问:“这是什么小学生玩具啊?”
罗雨微自己也知道这实在是荒谬,说:“的确是很幼稚,但我真的特别想把缺的那个字补上。”
“汪,喜。”马老师念着那两个字,问,“那你要刻什么字?”
罗雨微说:“韧,坚韧的韧。”
马老师突然就笑了:“呦,有对象啦?”
罗雨微害羞地低下头去,脚尖点着地,扭捏地回答:“嗯,有对象了。”
“你这对象的名字够喜庆的啊,叫……汪喜韧?”
罗雨微摇手:“不不不,不是。”
“汪韧喜?”
“也不是。”罗雨微说,“他叫,汪韧。”
马老师很疑惑:“那这个‘喜’是什么意思?你名字里也没这个字啊。”
罗雨微:“呃……”
马老师突然想到一种可能,问:“汪韧喜欢罗雨微?”
这下子换罗雨微惊呆了:“我的天哪!马老师您也太神了吧?”
马老师仰天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又指指她,“你们这些小年轻啊,找个对象就是直肠子,一点都不含蓄,连‘心悦’那种词都不会用,太好猜啦!”
罗雨微捂住脸,难为情死了:“马老师,您就别笑我了,您看看,这能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