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要紧的是他没有往朝臣这边瞧一眼,直接拐入回廊,往畅春芳景行去。
朝臣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便有人问:“多公公,陛下可还要召见臣公?”
小多子特别客气,他笑眯眯道:“方才芙蓉园来了信,说娘娘有事要谈,故而陛下先行过去。”
他一边说,一边招呼小黄门:“伺候好大人们,可别怠慢了,诸位大人,小的去去就回,若是陛下不得空,小的再来通传。”
一这么说着,一溜烟走了。
在他身后,几位近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就有个常年做外官的官员问:“杨大人,这说的是哪位娘娘?”
陛下这么冷的性子,居然娘娘一句话就叫回宫去,谁听了不说一句厉害。
那位杨大人便瞥了他一眼,一脸得难以置信:“宫里还有哪位娘娘?”
他伸出手,往天上指了指:“宫里以后,估摸着就只能有一位娘娘了。”
那外官想了半天,才一脸恍然大悟:“原来是贵妃娘娘,是我愚钝,是我愚钝!”
“也就贵妃娘娘,能让陛下这般上心了。”
另一边,已经来到畅春芳景的贵妃娘娘自不知道朝臣们的议论,她被宫人迎进了畅春芳景,椅子还没坐热乎,就听到很熟悉的低沉嗓音。
“怎么这会儿过来了?可是有事?”
沈轻稚抬起头,脸上不自觉便有了笑容,她站起身来,上门口迎他:“陛下真是的,臣妾只能有事才登陛下的门?”
萧成煜被她挽住胳膊,便脚步一转,陪着她慢慢往后院行去。
他也跟着打趣:“好好好,贵妃娘娘一定是想念朕,这一时半刻都等不了,特地来看望朕的。”
沈轻稚这几日已经习惯了这般黏糊,她轻轻哼了一声,却道:“确实是有正事的。”
她把折子呈给萧成煜,让他先看完,然后便把自己的推论说了一遍,最后道:“陛下,我是在坤和宫认识的赵媛儿,后来数月,都同她关系亲近,在我心里,她并非坏人。”
“但知人知面不知心,我不知她究竟是什么底细,就如同李巧儿那般,看起来也不像是坏人。”
萧成煜安静听她说,末了道:“你的意思是,如何在不伤筋动骨的情况下让探子自投罗网?”
沈轻稚眼睛一亮。
“陛下英明神武,真是大楚之幸。”
萧成煜不去听她这马屁,他道:“这事好办,也不好办。”
“不好办在于需要时间,好办在于一定会有结果。”
沈轻稚眨眨眼睛,她仰头看向萧成煜:“陛下当真能办到?”
萧成煜笑了。
他低下头,轻轻碰了一下她光洁的额头,碰的沈轻稚娇嗔一声,捂住了额头瞪他:“陛下!”
萧成煜笑着在她耳边低语几句,直把沈轻稚说得面红耳赤,才道:“贵妃娘娘,小的替娘娘了却心事,娘娘可要答应小的,事成之后,必要重谢。”
沈轻稚咬牙切齿:“陛下,您的这个谢礼也太重了。”
萧成煜搂着她笑了起来。
“不重,不重,”萧成煜逗她,“对贵妃娘娘来说,当真是轻而易举。”
沈轻稚耳朵更红,这一次却没有吭声。
两日之后,已经被封宫不得出的王夏音、纪黎黎和赵媛儿被突然闯入的慎刑司宫人吓蒙了。
她们被捂住口鼻,分别带入了慎刑司地牢中。
然而进了地牢之后,她们被单独关入一处幽深狭窄的监牢,监牢里只有一道缝隙一般的窄窗,除此之外,就再无一点亮光。
当地牢的门被关上,她们便只能独自一人留在幽暗的牢室里。
第一日,她们还觉得没那么害怕,但到了第二日,她们才意识到这地牢有多恐怖。
耳畔总有幽幽的哭泣声,每当深夜,地牢寂灭无光时,那哭声就会回响在耳畔。
呜呜咽咽,凄凄惨惨,渗人至极。
慎刑司没有对她们用刑,也没有虐待他们,一日三餐虽然不多,只勉强不饿死,但也有饭吃。
最煎熬的是心。
就这么熬了两日,最胆小的赵媛儿竟是精神最好的,另外两人间,无论是纪黎黎还是王夏音都恹恹缩在角落,一直在瑟瑟发抖。
到了第三日,送饭的宫人分别给三人送了三封信。
赵媛儿打开信,只见上面是熟悉的字迹,那字写着:我知道你的心。
末尾落了沈轻稚的贵妃印。
她们仨独自一人被关在牢房里,不知道旁人是什么情形,也不知还有两人跟自己一样,也在经受着煎熬。
她们更不知,自己受到的信是一模一样的。
但收到信的三人,在经历了三日幽闭后的三人,反应却大不相同。
赵媛儿本就没那么害怕,此刻看到这信竟是喜极而泣,而另外两人的情形便糟糕了。
之后两日,赵媛儿该吃就吃,该睡就睡,一点都不发愁,而纪黎黎则已经三日未曾入眠,她不停在牢房里转悠,头发抓掉了一把又一把。
王夏音也有些慌张,但比纪黎黎要好一些,只不过她越发没有胃口,最后经是什么都吃不下去了。
一晃,五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