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戟愣了一下，没想到陆励然会这么回答他，他扑哧笑出声，最后笑倒在竹筏上，胸口大幅度地震荡起伏，愣是笑得陆励然从脸红变得恼羞成怒，最后掬了一手的水扑过去。
“金刚食人鱼要是有那么可爱，我愿意以身投喂。”柯戟被浇了一脸水，仍旧笑眯眯的，至少止住了笑声。
陆励然喷了喷鼻息。
他一个翻身又扎回了水里，痛痛快快地绕着竹筏游了两周。
这会儿阳光正好，照得水下也通亮，一眼能看到水下十几米的地方，清透见底。
周围都是先前见到的那些小鱼，一小群一小群的，大多是些小银鱼，偶尔串一小丛五颜六色的，看见人也不害怕，估计是这片水域不曾来什么人，就绕在陆励然的周遭游。
陆励然见状心喜，便随这些小鱼游了一会儿。
没游多久，那些小鱼忽地像是得到了什么讯号，一哄而散，游得又快又急，眨眼就全没了。
偌大一片幽蓝海水，就只剩下陆励然一个人在空荡荡的水中，周围飘着小絮似的悬浮物。
陆励然心下不安，反常即有妖，他飞快浮出水面，看向周围。
“怎么了？”柯戟问。
陆励然抿抿嘴，两手撑着竹筏一个用力翻身上来，呼了口气道：“鱼忽然跑光了，像是受了惊吓。”
柯戟闻言皱起眉头。
这会儿天色还大好着，也不见是有雨的样子，这些小鱼应该不是因为感召到了暴风雨才躲进了深海下。
那就只剩下一种可能了。
陆励然和柯戟两人对视了眼：“有大家伙出来觅食了。”
话音刚落，身下的小船就是一阵剧烈晃动，像是被顶撞了一下，陆励然险些没站稳要摔下去，被柯戟拽了一把拉回中间。
陆励然急急忙忙看向水下，就见一片深色的阴影从船下一晃而过。
他倒吸口气：“体型不小。”
他的双体船已经够大了，至少比这片海域里常见的剑虎鱼要大一两倍，这也是他考虑在内的，通常剑虎鱼不会攻击体型比自己更大的东西。
而现在这条撞击上小船的东西，估计体型和小船有得一拼。
陆励然瞳孔微一缩，当即操控无人机飞进了水下。
直播间里的观众就跟着无人机的视野往水下一钻，就像是自己钻进了海底下。
周围都是幽深静谧的海水，一眼好像什么也没看见，又好像看见了什么，还不知道下一秒会不会看见更唬人的，刺激得不得了。
【啊啊啊啊陆哥你做个人吧！！怎么能拿我们开刷！！呜呜呜我好怕啊救命，不敢看了不敢看了！】
【刺激！！别的直播间里哪有这样的体验？！太刺激了！】
【芜湖！我好像看见什么东西了！！】
【哪儿呢哪儿呢？】
陆励然也盯着直播间在看，调整着无人机的方位。
也不知道那个玩意刚才只是好奇过来打个招呼就走，还是又藏匿了起来打算伺机攻击他们。
陆励然心里不安，皱眉道：“或许是刚才的鱼血引来的……”
他话没说完，无人机的镜头一转，正对着一张血盆大口，直直地冲来。
陆励然倒吸口气，无人机也慌不择路地一溜烟冲出了海面，在半空哗啦啦地滴水，落荒而逃的样子狼狈又可怜兮兮。
【操啊啊啊吓死我了！】
【上课呢TAT 吓得我直接从座位上跳起来，把教授都招来了TAT】
【那啥玩意啊！！】
陆励然也没看清，但那一眼密密麻麻的尖牙，肯定也是海洋里能横行霸道的大家伙之一。
没过两秒，不远处的海面上一点点升起了一块倒三角似的灰绿色鱼鳍，像是帆船的三角船帆一半破浪而行，速度不慢地朝陆励然的小船游来。
陆励然一见这鱼鳍就暗咒一声不妙：“锤头灰鲸鲨！”
锤头灰鲸鲨攻击性不算强，但对血腥味的探测却比其他任何鲨鱼都要敏锐。据科学表明，一般鲨鱼能够嗅出水中百万分之一浓度的血肉腥味，而锤头灰鲸鲨却比这还要强一倍。
陆励然看见它，就知道这必定是寻着之前那条火珊瑚鱼的气味来的。
要是换别的鲨鱼，恐怕不至于被这样一条鱼血腥味引来，但偏偏，谁能知道这附近海域居然就游荡着一条饥肠辘辘的锤头灰鲸鲨呢？！
陆励然头皮发麻，拽紧了柯戟的手，低声道：“可别摔下去。”
灰鲸鲨就绕着船游荡，长而有力的鱼尾时不时扫过船底，撞得船身晃荡。
陆励然就跟着那鱼鳍的方向转，紧盯着灰鲸鲨的动向，忍不住惊呼：“看！它就在这！”
无人机紧跟着，就看灰绿色的鱼皮时不时浮出水面又潜了下去，偶尔那只纺锤般的脑袋浮出水面，一对鱼眼冰冷无情，看不出丝毫温度。
陆励然心跳极快，紧张地伏在竹筏上：“能看见鱼鳍至少不用害怕，要是它突然沉下去……”
他刚说着，就见那原本高耸在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