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床上的男孩子眉眼精致,眼神却空荡荡的,静静的看着窗外。
喻母强忍着泪意,想伸手摸摸喻今的头发。
只是手抬了一半,喻今反应极大的后仰,警惕又恐惧的看着她。
喻母眼泪一下子就止不住了,她一只手还捂着嘴巴,声音哽咽。
“小今,我是妈妈啊。”
喻今别开视线,依然只盯着窗外。
大朵的云彩浮在天际,喻今眨了眨眼睛,想起那个下午,小女孩一双清湛的眼眸。
他微微垂头,眼睫弯翘。
喻母不敢在孩子面前哭,医生说孩子情绪还不稳定,她也怕再吓着喻今。
她躲在病房外面,止不住眼泪。
喻父过来揽住她的肩,看了眼空荡的病房里,呆愣愣坐着的小男孩。
他们的喻今虽然不爱说话,可是很爱笑,眼睛微微一弯,波光潋滟。
可现在呢,他幼小的身躯上到处都是伤,小少年不再开口说话,对外界的一切都感应迟钝。
喻父搂紧了还在抽泣的妻子,心里也不好受。
喻母勉强止住哭泣:“医生怎么说?”
跟喻今身上的伤比起来,更为严重的是他所遭受的那些无法治愈的心理创伤。
没人知道这些天那些人对这个幼小的男孩做了什么,但是谁也不敢轻松的说没事。
他们已经带喻今看过心理医生,但是孩子现在应激反应十分严重,他不开口说话,并且抗拒一切疏导与治疗。
喻父叹口气:“孩子还太小了,医生建议我们先让孩子缓一缓,治疗的事情往后放一放。”
喻母点头,她已经辞了工作,就想着在家里好好照顾这个孩子。
她抬头:“咱们搬家吧。”
那个地方,她一刻都不想再待下去了。
喻今就是在那个地方被人抓走的。
她的儿子聪明又懂事,他不会上那些人的当,他是被打晕了抓走的。
……
禾又回去的当晚就发了高烧,她现在只是一个小孩子,免疫力很差。
冬天还没有完全过去,她那天穿着一条薄裙子跑出来,被风吹了一天就受不住了。
禾又醒过来的时候,入眼就是一片白茫茫。
她恍惚了一瞬,因为还没有完全退烧,脸颊红扑扑的,头一阵阵的疼。
一直守在旁边的唐妈妈连忙过来把她扶起来,摸摸她还滚烫的额头。
“欢欢醒了,是不是特别难受?”
禾又靠在母亲的怀里,怔怔的摇摇头。
她四肢无力,软趴趴的,却勉强的撑起自己的身子。
“妈妈,我睡了多久?”
唐妈妈心疼的摸摸她汗湿的额发:“睡了两天了。”
两天里一直在反复发烧,中间也只迷迷糊糊的醒过来几次。
禾又一只手上还在打点滴,她愣愣的瞧着,突然想起什么。
“妈妈,这是咱们这里最好的医院吗?”
唐妈妈被她逗笑了,摸摸她小脸。
“对啊,是最好的医院。”
禾又脸上有了点笑意,最好的医院啊,那小美人是不是也在这里。
禾又乖乖的打完了今天该打的点滴,又吃了点米粥垫肚子。
她摸摸自己现在的短胳膊短腿,期待的看着唐妈妈。
“妈妈,我可以出去走走吗?”
唐妈妈只当她是觉得闷了,小孩子总是闲不住的,而且她躺了这么久,下来走走也是好的。
房间外面还很冷,唐妈妈给禾又穿上了粉嫩嫩的小棉袄,还有一条粉色的毛茸茸的小围巾。
禾又被包的严实,远远看过去就像个瓷娃娃。
她揪着小围巾的一角,很嫌弃这样的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