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那些人向来自视甚高,又不是没见过,你犯得着为这事生气吗?”
“不过是个三品官,还真以为是什么大官不成,把自己当个牌面上的人了。”
洛婉兮默了默,带着人悄无声息地离开,撞上了两下尴尬。京城的瞧不起地方的,临安本地的望族还瞧不起外来官员呢!地域歧视自古有之。
她没留意过洛婉如在别人面前具体如何,但是面对她,这位堂姐时不时就露出居高临下的打量。要是对着旁人还是如此,总有几人会有所察觉。
如刚才抱怨的那姑娘不就发现了,也生气了。长此以往,怕是一桩麻烦,就拿这姑娘来说,来历可不简单。出自南宁侯江家,南宁侯府是本朝三大世袭罔替侯府之首,世代居住在临安。
老祖宗是跟随太祖打江山的嫡亲表弟,娶的是太祖胞妹。现任老夫人是当今长姐文阳长公主,而这任南宁侯掌江南水军,跺跺脚就能让整个江南震一震的人物。
洛婉兮思付着如何和洛老夫人提一提,让祖母和洛婉如谈谈,她再这样下少不得会得罪人。
想明白之后,洛婉兮心里一松。
“累坏了?”白奚妍见洛婉兮一坐下就端起茶碗喝。
喝了半盏茶洛婉兮才放下茶盏:“累倒不累,就是渴,一个劲说话都没停过。”
“说明你人缘好啊,和谁都能说上几句。”白奚妍笑,她不善交际,遂十分羡慕洛婉兮和谁都能谈得来。
“表姐是夸我呢,还是说我话唠呢!”洛婉兮调笑。
白奚妍:“自然是夸你!”话音刚落便有几人凑过来,打过招呼后纷纷落座。
洛琳琅一脸大开眼界后迫不及待与人分享的兴奋:“婉兮姐你刚才不在都没听到,原来番邦之人如此大胆!”
洛婉兮素来知道这位族妹好弄玄虚,遂配合的摆出侧耳倾听样,好奇:“怎么样?”
洛琳琅心满意足的啧了一声,压低了声音:“上个月瓦剌不是来朝贺吗?他们的公主竟然在宴会上主动要求皇上赐婚,你知道是谁吗?”
瓦剌民风彪悍,女孩儿热情大胆,洛婉兮并不惊讶,不过还是被吊起了胃口,十分好奇这个倒霉鬼是谁,忍笑:“谁如此艳福不浅?”要是真的赐婚了,她总能听到一星半点,没听说那就是皇帝没答应,所以洛婉兮毫无负担的幸灾落祸了。
“这人你肯定猜不到,居然是凌阁老!”洛琳琅满心以为会见到大吃一惊的洛婉兮。
却见洛婉兮面不改色,只是目光凝了凝,然捧着青花色茶盏的指尖逐渐泛白。
不知怎么的,洛琳琅心里一慌,小声唤道:“婉兮姐!”
指尖微微一动,恢复了血色,洛婉兮嘴角笑容微凉:“这位公主眼光可不怎么好!”
洛琳琅嘟了嘟嘴,不高兴:“凌阁老难道还配不上瓦剌公主,凌阁老除了年纪大点,其他哪一点不好了。”
“才过而立哪里老了!”
“就是就是,我听说凌阁老年轻时有凌家玉郎的美称,容色不下潘安卫阶。十七岁的探花郎更是本朝第一人,他还上战场立过功呢。”
三人说完不约而同的看向洛婉兮,颇有种同仇敌忾的架势。
洛婉兮嘴角抽了抽,刚刚升起的那丝阴郁不翼而飞,慢条斯理道:“你们都说了凌阁老这般好,岂是区区一个瓦剌公主可以肖想的,看中不属于自己的人不是眼光不好吗?”
终究是她冲动了,洛家和凌家是姻亲,洛家属于凌渊一派,这话若是传出去有人深究起来,自己也落不得好,遂她不得不忍着糟心描补。
洛琳琅恍然,俏皮的吐了吐舌头:“原来婉兮姐是这个意思。”
“不然是哪个意思?”洛婉兮施施然站起来,丢下一句:“我去那边看看。”
坐在原地的白奚妍听着洛琳琅几个如数家珍的说起凌渊的丰功伟绩,抬眼望望渐行渐远的洛婉兮。她大半时间住在洛府,只比洛婉兮大了一个月,两人自好,对洛婉兮知之颇深。方才那一句话中的冷意,白奚妍并没有错过。随意寻了个借口,白奚妍追了上去。
闻得背后脚步声,洛婉兮旋身,眉眼含笑,神情如常。
白奚妍并没有因此放心,见左右无外人,郑重其事地握住洛婉兮的双手:“表妹慎言,以后那样的话不管对着谁都不要再说了。”
洛婉兮心头泛暖,颔首:“今儿是我胡闹了,表姐放心。”
沉吟了下,白奚妍忍不住问:“你为什么不喜欢凌阁老?”又忙忙地解释:“实在是很少见你对人……你要是不想说就算了,我也是随口问问。”在她印象里,这个表妹性情温和从不与人交恶。
洛婉兮笑了笑,语调轻柔:“谈不上什么喜欢不喜欢,只觉得他能坐上首辅之位,手上哪能不沾血,政敌的,亲友的。这样的人岂是良人,所以觉得那位公主傻啊!”真是傻透了,只看见了鲜花锦簇的假象而没有深究鲜花之下的腌臜。
白奚妍默了默,想起了坊间的一则流言。凌渊发妻陆氏死后,前任皇帝景泰帝亲自赐婚,女方是景泰帝胞妹嘉阳长公主。不过不等二人完婚,当今发动政变,嘉阳长公主也随着景泰帝被赐死。而凌渊正是当今复辟的最大功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