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催生出来的;又比如说最开始那“献祭”般投入乌云漩涡中的鬼怪,其实那压根就不是被献祭了,而是鬼怪们收到盤王的命令,从黑光的传送通道穿过,回到鬼门不远处的据点,换身更正式更令人闻风丧胆的鬼兵服后再继续待命而已;又比如说,磐王此刻别看他瞧起来顶天立地,身形巨大,随随便便都有将近百米高,但事实上这是法术投影的虚像,它的真身,其实也就不到二十米……不过这些都是小问题。
现在的关键问题是——为什么经过这样精心策划的大场面,在这群生者面前却不管用了?
是它刚刚出场的姿势不够帅气吗?还是它的造型不够让人尖叫?
精心挑选了出场时间和出场POSE的盤王,本以为自己能在现身的瞬间就收获巨量恐惧和灵魂,但没想他真正出场后,收获的只有谜一样的沉默和困惑。
但大场面最忌讳的就是冷场,哪怕没人喝彩也要继续演,于是磐王动了动自己干瘪的脑瓜子,想到一句台词来挽尊。
“此地,将成为我磐王军之驻地——生者们,你们只有两个选择,成为我磐王军的食物,或是成为我磐王的鬼兵!”
磐王桀桀怪笑起来,声音如雷声隆隆作响。
这句话够有威慑力吧?
它刚刚的杀气放得够多吧?
这群弱小的生者一定被吓倒了吧?!
然而并没有。
与之相反的是,地面上的那些人类表情更奇怪了,神色非常微妙,就像是一个个的天然表情包。
这一刻,磐王恍惚间好像看到诡谲的灵力飘过,在他眼前组成了什么形状——可能是字或者别的什么,反正他没看清——而后,庄重肃穆的声音在这阵阵闷雷声中隐约响起,像是画外音,又像是游戏旁白。
【鬼门大开,天灾降临,鬼王入侵,人间危矣!】
什么玩意儿?!
磐王感到了隐约的不妙,但更多的却是不悦:刚刚本王说话,哪个胆大包天的蠢货竟敢插嘴?!
它磐王不发飙,真以为它是花架子吗?!
磐王心里恼怒,准备给这些不按套路来的生者好看!它二话不说,在天空咆哮起来,海量的灵气化作力量的波纹,将那黑光的裂隙撕得更大了,让人隐隐能够见到黑光后另一个阴气森森的世界的模样,还有那铺天盖地的鬼兵!
——这正是守候在鬼门附近听候调令的磐王军!
“去吧,我的儿郎们!”磐王嘶叫,“将这生者的世界,再度化作死地吧!”
无数鬼兵们狂笑着从那黑光的裂隙涌入人间,从上而下俯视这一切,此刻海城国际时代广场的上方,就像是卷起了巨大的沙尘暴,又像是引发了恐怖的蝗虫之灾,那铺天盖地的鬼兵,就像是人心中最深处的恐惧,汹涌而出!
但——
【但危难之际,总有力挽狂澜之人!】
“贼子安敢放肆!”
蓦然间,一声冷喝响起,而后长剑出鞘,剑光如虹,从极远的地方而来,破开乌云,一路上,所遇鬼怪无不灰飞烟灭!
时间在这一刻像是极短,又像是被拉得极长。当磐王反应过来时,那长剑已化作流光,深深钉入了他的额骨!
吼——
磐王嘶叫起来,但却不是因为痛楚,而是因为羞辱!
“好大的胆子!竟敢对我磐王不敬!!”磐王一把抓下长剑,眼眶内鬼火暴涨,声音狂怒!他用力合掌,想要将这长剑捏成粉碎,然而那对人而言长度合适的长剑,在身形巨大的磐王手上却像是小小的牙签,其主人轻轻一招,它便轻巧从磐王指间脱身,滴溜溜飞回其主人手中。
磐王暴怒回望,只见在他的不远处,一个一身道袍白底黑边、其中还绣着骚包的金色纹路的女人凌虚而立,正手执长剑,冷冷看他。
她容色冰冷,唇色极淡,一身气势摄人,凛然而不可冒犯,如同皑皑山上雪;但与此同时她又有着极美的容颜,眉心那一颗红痣更如点睛之笔、将她身上摄人的冰霜融化,只留下如水平淡宁静的距离感,如同皎皎云中月。
这一刻,地面上的人们还好,但高楼上见过这张脸的人们,却第一时间被这惊心动魄的容貌夺走心跳,而当他们回过神后,他们遵从内心,有志一同地……举起手机。
……
“我的天,这是游戏还是电影?我宣布这就是我的新老婆——”
“嘘——看剧情看剧情!”
……
迎上磐王的视线,天空中,那美得惊人又冷得惊人的道姑手捏剑诀,举剑冷喝:“贼子大胆!竟敢违背幽冥主君与无相宗的约定,入侵人间——既然你如此大胆,那如今你可做好魂飞魄散的准备了?!”
磐王懵了。
什么幽冥主君?
原来他们阴间还有幽冥主君这玩意儿?为什么他从来没听过?
还有那约定?什么劳什子约定?阴间诸多鬼王,势力一盘散沙,你们跟谁做的约定?
倒是无相宗——无相宗他是知道的,毕竟这么多年来,每到天地大劫时,他们就唤醒那位道祖,借助道祖的力量在人间苟过一年又一年,可以说是很让鬼不齿……不,很让鬼羡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