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他从脸红到脚后跟。
“怎么了?”罗拂轻飘飘地说着,含笑踩了踩地上的人。
地上的人脸色更红了,欲言又止。
“嗯?连自己是修行者这么重要的事都瞒着我,现在倒还一副很有底气的样子嘛!”罗拂戏谑道。
地上的人似乎想要为自己辩解什么,可是他的头稍稍一抬,又很快落了回去,眼神飘忽,继续装死。
罗拂又踩了踩地上的人:“说话!”
谢道源咬牙,声如蚊蚋,像是懊恼又像是愤慨:“你先把裤子穿上!!”
罗拂挑眉。
原来如此。
“嘁!”
罗拂收脚走开,扭头走向自己的衣柜,而几乎在她收脚的瞬间,谢道源就一个鲤鱼打挺,趁着罗拂这瞬间的松懈,从五楼飞速跳窗逃跑。
罗拂一惊,又好气又好笑,快步走到窗前。只见楼下,某位小可怜正赤脚踩在地面上,上半身赤|裸着,手上则可怜巴巴地提着裤子,简直就像是被捉奸的奸夫一样,既狼狈又可笑,还带着傻乎乎的可怜可爱。
罗拂几乎都要为此震惊了。
她哭笑不得,嗔道:“傻子,怎么这就跑了?不穿衣服了吗?!”
罗拂并未大喊。一来。此时夜深人静,大晚上的这么叫嚷难免会被外人听见,瞧见这里的动静——这简直就是逼谢小可怜去跳河!二来,她也知道这样的音量并不妨碍某位“奸夫”听见。
果然,楼下的谢小可怜抬头瞧了瞧她,一阵猛的摇头后,低头顺着鹅卵石步道,快步离开。
罗拂叹道:“真的要走了?那你下次什么时候回来?”
也不知道被这句话触动了何处,原本慌不择路地逃跑的谢道源身形一顿,回头,细细瞧着月光下的罗拂,神色像是眷恋爱慕,又像是困惑不解。
“明晚回来吗?”罗拂又问道。
谢道源迟疑了一下,缓缓摇头。
“那下一周呢?”罗拂继续问道。
谢道源像是遇上了巨大的难题,迟疑着,但还是摇头。
罗拂啧了一声:“烦死了,那你这个月还会回来吗?”
谢道源垂下了眼,慢慢地、轻轻地摇头。
罗拂盯着楼下垂头丧气的家伙,再度气笑起来。
“你啊——小混蛋,我还没说什么,你倒是先委屈上了?”
谢道源一怔,抬头看罗拂,又是认真又是困惑地为自己辩解:“我没有委屈!”
罗拂:“明明就是!”
谢道源困惑想了想,还是摇头:“没有。”
“好吧,你说没有就没有!”罗拂叹气,“但是,关于你身上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我什么都不问,不代表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谢道源欲言又止。
在谢道源看来,虽然罗拂修行者的身份让他十分意外,而她在某些方面的表现也大胆得过分,在世俗的成绩十分可观,但在谢道源心中,罗拂还真的像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
当年,在罗拂跟谢扬结婚的时候,她不知道谢扬的父母是谁,只知道谢扬有个来路不明的“叔叔”和“表哥”;她也不知道谢扬究竟是什么工作,只知道每一年他都会外出许久;她甚至不知道谢扬的身家多少、有什么朋友、背靠什么势力、是否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她除了“谢扬”这个人之外,对他的身份和社会关系几乎一无所知,可在谢扬向她求婚时,她却欣然接受,二话不说,搬进了谢扬准备的婚房。
真傻。
难道她就不怕谢扬抱着什么歹心吗?
要知道,当时的她手上已经有了一款风靡全国的手游,养着一颗摇钱树,是前途无量的青年企业家,而谢扬却只是一个身份不明的无名之辈……为什么她愿意下嫁给谢扬?为什么她可以无视谢扬的所有异常、不过问任何谢扬无法回答的问题?
她如果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就算了,可她明明知道这一切的异常,却偏偏体贴极了,对此不发一言。这样的罗拂,这样的做法,除了“傻乎乎的孩子气”之外,还能有什么别的定义?
谢道源心中百感交集,叹了口气,突然开始忧心忡忡,担忧起了罗拂往后的日子,就连离去的心思都淡了些,只怕他走了后罗拂转头又被别的什么人骗了。
罗拂自然不明白谢道源复杂又离题万里的脑回路,见他一直闷不吭声,便不高兴地哼了一声,甩手关窗,走到门前准备去拿外卖。
这时候,门铃声早就停了下来,想来联系不上客户的外卖小哥把外卖放在门口后就离开了,于是罗拂也不急,慢悠悠地晃到门口。
而在罗拂打开门后,躺在门口的除了外卖之外,还有不知道什么时候放在门口的一束小花,一张纸条,以及纸条上熟悉的笔迹。
“下次不要再这么晚吃饭了,对胃不好。
PS:我不在家的时候,要注意安全。我会尽快回来。”
罗拂笑了起来。
“傻子。”
她提起外卖,拎起那束赔罪的小花和纸条,哼着歌进了门。
当501室的门关上后,谢道源才轻轻关上走道尽头消防通道的门。
他在黑暗中沉默,神色变幻,明明应当对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