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芙蓉来做什么,陆大嫂当然不会大声嚷嚷出去。
但她也知道村里妇人惯常爱说闲话,与其等着她们乱猜,还不如先告诉她们一些事实,暂时堵住她们的嘴。
村民们本就好奇曲芙蓉,没想到第二日便从其他人口中听到了具体的形容。
“那姑娘长得太高了,和我男人个头差不多呢!”
“长得也有点像个男的,要不是看她胸前鼓、囊囊的,我都以为她是个男人了。”
“她自个儿去山上捡柴了,碰到我们还主动打招呼呢。”
“这姑娘穿上男人衣裳,扮成男人旁人也看不出来啊,难怪敢一个人出门儿呢!”
没见到曲芙蓉时,村民们还挺好奇。但真当他们见到以后,又从她口中得知她就是替爷爷来看救命恩人的事后,村民们的热情便消退了。
有些人不是没有别的想法,但陆家那边一直都没什么动静,便也暂时相信了这种说辞。
陆大嫂又送了些粮食蔬菜给曲芙蓉,这次陆青竹没有跟着去,她来月事了,瘫在炕上不想动弹。
“她去镇上买了匹布,这两日忙着做衣裳呢。”陆大嫂叹了句:“针线活不错。”
说着,陆大嫂还特意看了陆青竹一眼。
陆青竹感觉被针对了,但她连个狡辩的话都说不出来,顿时愤愤不平的重重哼了一声表示不高兴。
陆孙氏想起大孙女那糟心的女红也是止不住皱眉,却也没说什么。毕竟学都学不会,再说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还浪费口舌。
“她倒是沉得住气。”陆孙氏没什么表情的说道:“这是打定主意要留着了。”
“是啊,这姑娘主意正。”撇开其他不谈,这样性格的姑娘,陆大嫂还是挺喜欢的。
陆孙氏垂眸盯着瘫在炕上没个正形儿的大孙女,嘴唇微微抿着。
陆青竹被老太太看得头皮一紧,瞬间身手麻利的翻身坐起,乖巧问道:“奶奶,什么事您说?”
老太太却没头没尾的问了句:“小顾屋里,是床?”
陆青竹一头雾水,却还是点头道:“厢房正房都是床,没盘炕。”
陆孙氏又看了眼她,没再说什么了。
陆青竹总觉得老太太问这话是有别的意思,但她想了半天也没想通。想着问问她,但又觉得老太太要说什么针对她的话,不是很想给自己添堵的陆青竹,马上打消了再问的念头。
就当老太太是随口一问好了。
*
村里人很快发现了不对,曲芙蓉说是替爷爷来看望救命恩人,但大家伙却从没看到过她去陆家老宅。
且,只是看个人而已,这住的未免也太久了些。
只是陆家人嘴巴紧,曲芙蓉最近又不出门,村民们好奇的抓心挠腮,却也无法得到一个答案。
就这样仔细一算,曲芙蓉竟然已经在村里住了一月有余。
而顾星沉那边也有了回信,他提了一篮子草莓上门来看未婚妻,顺便说一说曲芙蓉的事情。
陆青竹去灶房洗了一大碗草莓端去堂屋放桌上,一直和老太太闲聊的顾星沉看到未婚妻回来了,马上进入正题。
“曲芙蓉打断了她未婚夫的腿。”顾星沉开口,便是一记重磅。
陆青竹脑子里只闪过“冤孽”两个大字。
陆孙氏也拧眉,却没说什么,只看着顾星沉让他继续说。
“三年前吏部考核评定,曲毅事先替曲二打点过,往后便可留京任职。不说平步青云,前途无量,但有曲毅这些年的人脉关系,曲二想要再往上走几步,也还是可能的。”
“曲毅不仅替儿子打点过,更是为孙女定了门亲事,只等着曲二一家人回京了。只是没想到,曲二一家回京途中会出意外。”
陆青竹塞了一整颗草莓到嘴巴里,好奇的看着顾星沉,好似在问“是什么意外”?
“曲夫人不小心落水,慌乱之下竟也将曲二一起带落水中,待船老大将人从水里捞起后,两人都已经没气了。”
陆青竹惊讶的又吃了一个大草莓,眼睛瞪得圆溜溜的。
顾星沉看了眼未婚妻可爱的模样,忍住蠢蠢欲动的手,轻轻摩挲手指,继续说道:“曲芙蓉虽然悲痛,但突发意外,她便是再悲痛也必须接受。”
“到京后,曲毅直到儿子落水而亡,便大病了一场。虽然曲二没了,但曲毅替曲芙蓉定下的那门婚事还算数的,只是曲芙蓉要守孝三年,婚事便耽搁下来。”
陆青竹继续吃草莓,点点头表示自己有在认真听。
陆孙氏瞅了眼大孙女,又看了眼眼底满是笑意的顾星沉,揉了揉眉心只当自己没看到。
什么锅配什么盖,挺好的。
顾星沉喝了口水,继续说道:“眼看曲芙蓉要出孝期,他未婚夫家竟是来退婚了。本就是长辈定下的婚事,曲芙蓉倒也没什么留恋,很是痛快的答应了退婚。”
陆青竹恍然,原来已经退婚了。
“然后呢?”
“然后?”顾星沉莫名一笑,垂眸淡淡道:“然后她的前未婚夫同堂姐早就珠胎暗结了。”
陆青竹:这是什么狗血走向?
姐妹的男人能比其他男人多点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