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青竹得了老太太首肯,又溜溜达达去找陆大哥。
陆大哥在后院,蹲在排水沟前面洗衣裳,陆青竹老大爷似的背着手走过去瞄了眼,挨着他蹲下,一副套近乎的模样:“爹,给我娘洗衣裳呢?”
陆大哥手劲不小,但给媳妇洗衣裳时却不敢太用力,怕把衣裳给搓烂了,闺女来了他也没不好意思,继续搓洗着。
“你是头一回看见我给你娘洗衣裳啊,还问?”
陆大嫂要照顾儿媳妇坐月子,好几天都没回来了,陆大哥心底是有些不乐意的,但他又干不出追着媳妇去儿子家过夜的事儿来,于是只能蹲在这给媳妇洗衣裳了。
往常家里忙,陆大哥陆大嫂的外面的衣裳都是陆青竹给洗的。
“洗得挺干净。”陆青竹干巴巴说了句,又飞快说道:“你未来女婿吧,他想商定婚期了,爹您看,什么时候让他来商量下?”
陆大哥一听婚期就暴躁了,手里还提溜着衣裳便霍然起身瞪着眼,火气上头顺手便想摔掉手里的东西,只是手抬起来,滴滴答答的水声拉回了他的理智,他低头看了眼才恍然想起这是媳妇的衣裳,不能摔了。
“咳咳。”陆大哥轻咳两声,轻轻将尚在滴水的衣裳放回盆里,胡乱在衣摆上擦了两下手,拧着眉看向女儿:“你还小呢,你上面好几个哥哥都还没成亲呢,你急什么?”
“爹,我不急的。”陆青竹肯定不能承认,并十分顺手的开始甩锅:“是顾星沉着急,要不你去找他说说?”
她可没有骗爹,顾星沉是很着急娶她,虽然她也答应就是了,但这肯定不能和暴躁老父亲说。
陆大哥开始捋袖子,表情凶狠地转身要走:“是该好好说一说了。”
陆青竹目送她爹要离开的背影,挥挥手:“爹,好好说啊。”
虽然大概率是打不起来,毕竟狗男人深谙人心,但亲爹的火气还是得冲着未来女婿啊。
陆大哥身影消失不见后,陆青竹低头看了眼盆里的衣裳,想了想还是没动,起身溜达着又回前院去了。
老太太刚从鸡窝里捡了几个蛋出来,看到大孙女后再想到刚刚闷头出门的大儿子,了然道:“又去哄你爹了?”
这个“哄”字就很灵性了,陆青竹觉得老太太的意思是骗。
“有些人想成亲,得找长辈商量啊,我就是帮着传了句话而已。”陆青竹表示自己只是好心罢了。
陆孙氏把鸡蛋放到大孙女手里,说道:“你捡一篮子鸡蛋给你大哥送过去。”
“哦,好。”
陆青松开春后养的鸡刚开始下蛋,白露就生了,最后一只只下蛋鸡都炖汤喝了。
陆青竹捡够一篮子鸡蛋,拎着送去了陆青松家。
不出意外,她进门就看到陆青松在洗尿布洗衣裳。
白露生产后身子虚弱,即便躺着不动都在出汗,何况现在这样的天气,不能见风,关在屋里更是闷热,就更容易出汗了。
一天下来,白露少说也得换三四次衣裳,再加上孩子吃一次奶就连拉带尿四五次的,可以说陆青松白天只要在家,他就是在不停洗尿布中度过的。
“哥哥。”陆青竹喊了一声,又提着篮子给他看,“奶奶让我送来的鸡蛋,我放灶房去。”
“哦。”努力搓洗尿布的陆青松头也不抬。
陆青竹提着篮子进了灶房,锅上炖着鸡汤,陆大嫂正在擀面条。
“娘,一会给我嫂子吃什么?”
“煮个鸡汤面,卧个荷包蛋,再下一把小青菜。”
陆青竹将鸡蛋放进柜子,听到陆大嫂的话,忍不住摇了摇头,说道:“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前几天的鸡汤还剩下一些,白露说不想喝了,陆大嫂便给陆青松喝了,陆青竹当时就在跟前站着,亲眼看到他大哥喝了一口鸡汤后堪称打结的五官。
后来她一时好奇没忍住,也跟着喝了一口——完全没喝出盐的味道,即便已经撇去一层鸡油了,那汤喝着还是挺油腻的。
坐月子本身就挺煎熬,每天再喝这样的汤,陆青竹觉得如果是她,多半要抑郁了。
但白露竟还挺感动,就很迷惑了。
陆大嫂听到女儿的话,笑着回了句:“坐月子得坐够四十二天,这还早着呢。”
陆青竹惊恐,“不是一个月吗?”
“有些地方得坐够两个月的月子呢。”
“……”这是什么人间惨剧?
陆青竹一时都分不清楚到底是坐不够月子惨,还是连着两个月都坐月子惨了。
“我看着嫂子的气色还是很不好看,脸上都没什么血色。”陆青竹默默转移了话题,提起白露的身体,生产后气虚两虚,不仅脸上没血色,这也是她一直出虚汗的缘故。
提起这事,陆大嫂笑容满面说道:“还是小顾细心,他送来不少补气血的药材,正好和母鸡一起炖着给你嫂子喝着补身体。”
“就生这一个孩子损耗的气血,也不是这么几顿鸡汤能补回来的,还得慢慢将养着,慢慢补。”
陆青竹听完后暗自嘀咕:“怪不得生的多老的快。”
“说什么呢?”
“哦,没什么。”陆青竹顿了顿,假装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