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青竹第二日不辞风雪去了顾宅,去体验古代文人的必备项目——深冬赏梅。
但是当她看到传闻中的腊梅时,她的头上缓缓冒出几个问号。
“腊梅原来是这个颜色?”她觉得自己的确是孤陋寡闻,没什么见识的。
腊梅居然是黄色的。
顾星沉微怔,继而哭笑不得问道:“你以为是什么颜色的?”
陆青竹没什么底气的弱弱回道:“红、红的吧。”
“……”顾星沉表情都有些绷不住了,但还是贴心地说道:“倒也有红瓣的。”
不等陆青竹再问什么,顾星沉又说道:“如果不分品种,那梅的颜色便多了。白色红色黄色粉色只是寻常,另有绿色紫色淡墨等颜色。”
“这些颜色,还当有深浅之分。”
陆青竹僵着脖子移开视线,干巴巴说道:“这个黄色的腊梅就挺好看的。”
她只能承认上辈子虽不是九年素质教育的漏网之鱼,但没什么文化底蕴那是真真的。
对于植物更是没什么研究,观赏性的植株在她眼中只分为开花好看闻着挺香,以及开花很丑闻着刺鼻两个大类。
但这次赏梅之行,陆青竹最终还是挺开心。
吃了元叔新出的点心,以及顾星沉泡的、很贵的茶。
*
比较不开心的是,赏梅回家的当晚,她来月事了。
本就是寒冬腊月的天气,陆青竹也没什么必要出门的理由,除了吃喝拉撒,她便很理所应当的开始瘫炕上了,听着三个妹妹们轮流念话本子当做消遣解闷。
迷迷糊糊睡了一会后,陆青竹被外面喧哗的声音吵醒,她打了个哈欠,裹好棉衣下炕出了门。
陆青杨就趴在院门口,兴致勃勃看着外面。
陆青竹走过去看了眼,只看到几个路过的婶子,倒没别的什么人。
“看什么呢?”陆青竹撞了下他的肩膀,跟着好奇扫了眼外面,还是没能看出什么。
“啧啧。”陆青杨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低声问道:“你知道大堂伯母怎么摔跤的吗?”
陆青竹摇头,李氏停灵那几天,她跟着长辈们去拜祭过,但也没听说什么特别的事。
“我就知道你不知道。”陆青杨神神秘秘说道:“是大堂哥现在这个媳妇,晚上洗脚后直接将一大盆水给泼院子里了。”
“???”这个媳妇,脑子是糨糊吗?
哪个正常人在寒冬腊月往院子里泼水?
便是不泼水,融雪后再冻住的地方都特别容易滑倒,何况是一盆水下去,那一片地方连个落脚的地儿都没了。
“本来大堂哥娶她就不太情愿,是伯奶奶和堂伯母轮流劝说才说服了大堂哥,结果却是这样的结果。”
陆青竹下意识点头,“是有点那什么。”
“大堂哥怪媳妇往院子里泼水害死了亲娘,现在不愿意和她过日子了,直接将人送回娘家去了,但他媳妇后脚又追着回来了,这会还在家门口闹着呢。”
不管陆学文是个什么样的人,但这件事上他接受不了,也算人之常情了。
“我刚跟着去看了会儿才回来的,我感觉堂伯母去世后,大堂哥好像变了许多。”陆青杨忍不住唏嘘道:“他现在竟能自己洗衣裳了。”
哇。
陆青竹虽然没出声,但她心里“哇”了,也是惊讶陆学文的改变,这位从前可是吃饭都要人递筷子的主儿。
可惜她来月事懒病上身了,不想出门,否则真得去亲眼看看陆学文洗衣裳的场面。
陆青杨极为老成的做出总结性发言:“这事吧,还真没什么人说大堂哥做的不对,半路媳妇肯定比不得亲娘。”
“……”哥哥你知道这话有多欠揍吗?
没过几天,陆青竹开始清清爽爽下炕活动了,又听说了陆学文事件的后续。
陆学文的态度没有半分软化,于是半路媳妇跑了。
没回娘家,也没人知道她去了哪里,只有两个住在村口的婶子出门倒水时,看到她拎着包袱出了村子,往青山镇的方向去了。
这事儿也就这样过去了,渐渐也没人再议论了。
冰雪消融,春暖花开时,陆三婶便摩拳擦掌要去青山镇打听那魏家大姑娘去了。
同行的还有陆孙氏陆大嫂以及陆三哥这个赶车的。
顾星沉特意让若愚送来的马车,免得长辈们还要吹冷风步行去镇上。
长辈们离开后,陆青竹背着手像个老大爷一般溜达着去看陆青榆,发现他今日颇有些心不在焉。
陆青竹搬了个椅子坐下,托着下巴问他:“四哥,忐忑吗?”
陆青榆点了点头,特意强调了一句:“有一点。”
“哦~”陆青竹有点懂了,她四哥对若愚形容的魏大姑娘应该是有一些憧憬的。
陆青竹想了想,还是象征性安慰几句:“那位魏姑娘说只要品性好,不拘家世样貌年纪她都会嫁,四哥不仅品行好,家世样貌年纪也不差,完全不必忐忑。”
虽然妹妹吹了彩虹屁,但陆青榆还是持续忐忑中,最后还是写了十张大字才慢慢平静下来的。
“……”就离谱了,书法才是最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