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式是妹妹挑的。”
陆孙氏坐起身接过木盒,打开看了眼后又合上,说道:“明天你拿去给小顾。”
陆青松:“好的,奶奶。”
顿了顿,陆青松不甚自在地压低声音又说了句:“奶奶,我买了件首饰。”
陆孙氏抬眼就看到大孙子颇为纯、情的神情,语气中隐隐透着无奈:“给你银子就是让你花用的,都这么大的人了,买了什么东西也用不着都告诉我。”
她都没去管儿子给儿媳买首饰的事,还能管孙子这些事不成?
陆青竹进堂屋倒了两杯水,将一杯给了陆青松,说道:“这次去定远县,白露姐姐也跟着一块去了。”
陆孙氏露出了然的神情,倒也没说什么打趣的话,挥了挥手:“没什么事就该干嘛干嘛去。”
陆青竹摸了摸已经唱响空城计的肚子,说道:“那我去做饭。”
“去吧。”
*
陆青竹吃过午饭后,又烧了水去洗澡洗头,将换洗下来的衣裳拿去河边洗干净。
妇人一般都习惯早晨去河畔洗衣裳,夏天艳阳天的时候不到下午衣裳便被晒干了。
下午洗衣裳的人少,陆青竹去的时候,河畔也只有两个洗床单的婶子,她便挑了个稍远些的位置。
只是她想避开这两个婶子,对方却对她抱有浓厚的兴趣,看到她来洗衣裳,眼底似乎都透着光。
“啊呀,青竹回来了。”身形微胖的妇人手下不停搓洗着床单,目光灼灼看着陆青竹,嘴角的笑都快咧到耳后根了。
“是啊,花婶儿。”陆青竹口中应着,心中却极为后悔,她应该在看到花婶儿后便立刻掉头回家的。
花婶儿就是陆家村那个母猪下了八个崽儿都能感兴趣的妇人,可以说,整个陆家村人人都是花婶儿八卦的对象。
但要说花婶儿有什么坏心,那还真没有。
如果一般人的好奇心是一,那花婶儿的好奇心就绝对是五了。
村头、地头、河畔就是花婶儿最喜欢的三个地方,干活八卦两不误。
花婶儿就是那长在瓜田里的那只猹。
“昨天乞巧,你们是去镇上了吗?”花婶儿这么一问,另外一个妇人也竖起耳朵仔细听着。
陆青竹低着头搓洗衣裳,倒也没瞒着,这种事不开门见山说清楚,后续走向就会变得很奇怪很有黄颜色。
“是去县城了。我哥哥都定亲了,要准备聘礼,去县城买了件首饰,顺便逛了逛。”
“说起来你大哥的年纪是不小了,是该成家了。”花婶儿颇为赞同的说了一句,又继续问道:“我看你们家和那位公子,走得倒是很近,现在你哥哥还要娶他家的绣娘,往后关系就更亲近了。”
陆青竹装傻一般笑着,对此只字不提。
“大家都说你要定亲了,你和婶儿说句实话,是不是真的啊?”花婶儿充分发挥八卦精神,锲而不舍的问道:“你放心,婶儿绝对不会出去乱说,一定给你保密。”
“这个花婶儿你得去问我爷奶爹娘他们,我一个小姑娘能知道什么?”
陆青竹也打太极,超过一个人知道的,那就不算秘密了。
她这么滴水不漏,花婶儿还真有种越挫越勇的劲头儿,叫着劲儿非要吃到这个瓜不可。
“你们这都一块乞巧了,婚事不还是板上钉钉的事吗?”
“就是啊,昨天我们可都看到了。”另外一个妇人也忍不住说道:“你们要是不定亲,可不好收场啊!”
这都一块出去游玩儿了,如果不定亲,那就和耍流氓没什么区别了。
男人倒是没什么损失,可女人,即便没发生什么事,那名声也跟着坏了。
陆青竹淡定的反问一句:“昨天婶子也在吗?那婶子应该是看到我哥哥了。”
“看到了……”
“是啊,我就是跟着哥哥一块去的。男人哪懂挑选首饰啊,毕竟是要送给我未来嫂子的,起码不能太丑吧?”
陆青竹总共也没几件衣裳,这么一会功夫已经洗干净了,她匆匆拧了拧水将衣裳放入盆中,端着盆起身,笑着说道:“我衣裳洗完了,婶子们我就先回去了。”
说罢,也不给两个婶子再开口的机会,快步离开了。
余下的两个妇人面面相觑,花婶儿感叹了一句:“这丫头不愧是她奶奶教出来的。”
*
陆家忙过秋收后,陆青松的亲事便正式提上了日程,陆孙氏陆大嫂去顾宅的次数也变得频繁起来,终于将日子定了下来。
陆青竹刚泡了脚倒水回来,便听到青梅青菊在说陆青松的婚期,便问了句:“这么说,哥哥成亲的日子定下来了?”
青梅道:“奶奶下午是这么说的。”
下午的时候陆青竹跟着陆青杨陆青榆去后山了,因此还不知道这事。
“那定在什么时候了?”
陆青竹脱了鞋子上炕,脱去外裳钻进被子躺下,缓缓打了个哈欠。
“十月十二。”
陆青竹想了想,“那也快了。”
“是啊,大哥成亲以后就要搬去新房住了。”青兰叹道:“很快哥哥们都要搬出去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