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七如期而至。
几乎是陆青竹刚放下碗筷,顾星沉的马车就已经到了陆家大门外。
还有不少听到动静出来看热闹的村民。
顾星沉旁若无人的下了马车,轻车熟路推门而入,姿态娴熟仿佛是进自家院门。
看热闹的村民们:“……”
片刻后,有人先开口了:“真的是个神仙一般的人物啊。”
“我还以为是吹牛,没想到……”
“……你们就光去看男人的脸了?没看他是坐着马车来的?”
“坐马车这不是很正常吗?”
“就村里这么点路坐什么马车?肯定是要去镇上啊,你们再想想今个儿是什么日子?”
有人惊呼:“今天乞巧啊……”
“看来这门亲事板上钉钉了啊,都一块乞巧了。”
大约是为了蹲一个结果,他们远远站着都没离开,热情高涨地议论着陆青竹和这个官家公子的婚事。
而陆家,顾星沉推门而入时,陆大哥当场表演了个变脸,脸色比锅底还黑,但碍着老娘媳妇,他也只敢摆脸色。
“爷爷奶奶,叔叔婶娘,二叔二婶,三叔三婶,大哥……”
除了没喊爹娘,顾星沉是毫不见外地随着陆青竹的身份一一叫人,直接将陆家人都喊懵了。
这也太不见外了。
气氛微滞,还是陆孙氏先开口:“时候也不早了,你们就动身吧,免得耽搁了。”
陆青竹看了眼陆青松,站起身应道:“我知道了,奶奶。”
陆青松怀里揣着陆孙氏给的银子,“奶奶,那我们就走了。”
“嗯。”
和长辈们告别后,兄妹二人便和顾星沉一起出门上了马车,掀起车帘进入车厢时,陆青松突然脸红,有一瞬间的扭捏。
“坐好,要走了。”
还是若愚问了一声,陆青松才回过神赶紧坐下来,但整个人都显得有些拘束。
若愚回头望了眼,嘴角含笑的扬起鞭子驾着马车缓缓离开。
“刚刚跟着一块上车的,是青松吧,陆三叔的大孙子?”
“是他。我还当只有青竹一个人去呢。”这人声音略微有些遗憾。
旁边的人轻哼:“你瞎想什么?就三婶子拿青竹当眼珠子疼的模样,能不管青竹的名声让她和一个大男人一块出门?”
“是啊,青竹被三婶子养得跟那地主家的娇小姐一样,那手都滑溜溜的。”
若陆青竹听见这话,就该翻白眼了,明明她的手也是干活儿的手,手心有干活留下的薄茧,手指上还有长时间握笔的茧子,完全称不上滑嫩。
然而陆青竹什么都不知道,更不清楚她在村民们印象中,就是被陆孙氏娇宠的孙女,只有忙着收庄稼的时候才能在地里看到她的身影。
“……”
村里的路不好走,有些坑坑洼洼,若愚也没走得太快,陆青竹也没坐过几次马车,再次被颠,还是很不习惯,浑身上下包括头发丝都在用力,想要坐稳一些,免得身体随着马车的颠簸起起落落。
车厢里没人说话,相比于顾星沉陆青竹的和谐氛围,另外一对就显然要拘束许多了。
“……”陆青竹一边被颠,一边兴趣盎然的来回打量着另外一对未婚夫妻。
就说狗男人心眼多,这不,竟直接带上白露牵制她哥,只怕老太太当时也没想过这种骚操作,否则跟着一块来的应该就是其他兄长了。
明明坐着四个大活人,车厢内却静悄悄的,陆青竹多少有点不习惯,率先开口问:“去县城要多久?”
“不到两个时辰。”
“……”所以说古代人轻易不出远门是有原因的。
这么久的时间,陆青竹觉得应该找点什么事,否则干坐着数着时间过去未免也太无聊些。
“你以前在马车上就没什么消遣吗?”陆青竹问道:“除了看书。”
就这起起落落的颠簸劲儿,陆青竹觉得看书太费劲儿,指不定眼睛都要看花了也看不了几页书。
“下棋?”顾星沉指着车厢内的小几说道:“这块板翻过来就是棋盘。”
“这么颠,棋子不掉?”陆青竹将桌面一翻变作棋盘,很快便发现了其中的蹊跷,颇为惊喜的问道:“是磁石?”
顾星沉似乎忘记了车厢内还有两个人,眼神温柔似水,声音更是透着一股异样的甜:“棋盘棋子都是特制的,不会因为颠簸而掉落。”
陆青松:生动形象的诠释了何为目中无人。
白露:我应该在车底,不应该在车里。
“那我们来下棋吧。”陆青竹撸着袖子翻出棋盒,自己拿了黑子:“我先走。”
陆青竹不会下围棋,只能是顾星沉陪着她下五子棋。
五子棋看着简单,只需要五子相连成直线便可,但就是因为简单,想赢才是最难的。
陆青竹是赢不过顾星沉的,所以她每一步棋都落得很慎重,思考的时间也格外久。
就算是亲哥陆青松,也觉得妹妹未免太耍无赖了。
“妹妹啊,和你下棋太考验耐心了。”陆青松都忍不住想,陆青竹到底是真的在思考往哪落子,还是只是想拖延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