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青竹一觉醒来,便敏锐的发现陆孙氏总是在暗中观察她。
虽然每次回头,陆孙氏的目光都是落在别处的,但只要她不注意,她的目光有如实质落在身上,陆青竹想忽略都没办法。
“奶奶,你真的没话和我说吗?”陆青竹很是怀疑,那么紧迫的目光,得是有一肚子话想说才对。
陆孙氏被抓包也极为淡定,摇头道:“没有,就是看看你。”
陆青竹不信,但老太太不想说的话,她再怎么问都问不出来的。
“那好吧。”陆青竹想了想,特意强调道:“我最近挺好的,哪哪都好,没有什么毛病,也没有心情不好,每天都很愉快。”
“嗯呢。”
老太太表情略显敷衍,陆青竹呲牙,也是拿她没办法,好在吃过早饭后,陆孙氏就跟没事人一样恢复正常了。
陆青竹只觉得莫名其妙,去山上打完草后照常去了顾宅——穿着她的小红帽斗篷。
“那个是陆夏他闺女青竹吧?”
“是她,昨天就见她穿了个红斗篷。”
“哎呦,还挺好看。陆夏他娘也太舍得了,那么大一块好料子,就给做了斗篷。”
“怎么想也不可能是陆夏他娘给做的啊!陆夏他娘又不是偏心的人,给青竹做一个,其他的孙子孙女咋弄?”
“你这话什么意思?不是陆夏他娘给做的,难道还是别人?”
“嘶!”那人倒吸一口冷气,不敢置信地问道:“你的意思是那位小公子给青竹做的?”
“不然还能是哪来的?我昨天下午一直在院子里干活儿,青竹从我家门前过去的时候还没那红斗篷呢,等她再回家从我家门口路过时,就穿着红斗篷了。”
“乖乖!这小公子忒大方了。”
“之前也送过不少新鲜果子呢!”
“陆夏他们家这是搭上那位小公子了吧,咱们还都没反应过来呢,这两家都有了暗中往来。”
在场的人心里发酸,说不羡慕那是假的。
那位小公子年纪不大,他们家里或多或少都有几个年纪差不多的孩子,偏偏没有一个能入了小公子的眼。
搭上这么一位厉害的权贵公子,人家指头缝里漏出来一点都足够他们一家子的嚼用了。
“那位小公子好像也从来不出门……”
好几人跟着叹气,心里想的都差不多,人不出门,他们想要攀关系,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至于登门拜访什么的,他们是真不敢。
陆青竹只零星听到几句,对方没喊她,她便也当做没听到,加快脚步走了过去,也不在意他们之后说了什么。
村里向来如此,几乎没有秘密,便是谁家的鸡下了个双黄蛋,这群人都能说上几句。
陆青竹如今也算适应良好,横竖不会对她造成什么伤害,那就随便说好了。
*
陆青竹走上游廊时,摘下帽兜,便看到顾星沉从花圃中站起身,一手拿着剪刀,一手拿着几朵剪下的金丝菊。
“星沉哥哥。”陆青竹快步走过去,侧头看了眼花圃中开得花团锦簇的菊花,问:“你摘菊花是要泡茶喝吗?”
菊花茶清热解毒,疏风明目,很适合秋冬季饮用。
顾星沉身形微顿,眼底浮起一抹无奈笑意,“只是剪下来插、瓶而已。”
“……也挺好看。”
后世无论插、花还是送人,菊花都不在选择之列,她是没想过用菊花插、瓶这个选项的。
但秋天确实没有别的花可以插、瓶了。
顾星沉进了书房,随手将金丝菊插、入白瓷青花的窄口花瓶中——陆青竹看着居然还挺有层次感,很是赏心悦目。
“有茉莉花茶,你要喝吗?”
“那我喝一小杯。”
若愚送上茶盏,陆青竹揭开茶盖闻了闻,“味道好好闻。”
“试试口感如何?”
陆青竹端起茶盏喝了一口,“挺好喝的。”
真要具体形容,她说不上来,也从未了解过这些。
顾星沉笑了笑,“好喝便好。”
陆青竹喝了半盏茶,只觉得浑身暖洋洋,后背甚至冒了点汗。
顾星沉手中拿着一本书,坐到陆青竹身边,“从今日开始学《诗经》。”
“啊。”陆青竹看了眼他手中的书本,不自觉间便皱起了眉头,她觉得自己可能没办法很好的理解其中的含义。
《诗经》是《五经》之一,科举选士,试卷命题,基本都是出自《四书》《五经》。
“是不是太难了些?”陆青竹翻开书卷,小脸皱成了苦瓜。
顾星沉沉吟,“先学《四书》也不是不可以。”
陆青竹艰难地咽了咽口水,“其实《诗经》就很好,哈哈。”
《诗经》起码还记得一些,《四书》那真是一窍不通。
“嗯。”顾星沉淡然一笑,声音温和,缓缓道来:“《诗经》是一本诗歌总集,内容丰富,描述了战争与徭役……”
这些内容对于顾星沉来说,只是信手捏来,但陆青竹听了许久,真记住的也没几句。
好在顾星沉也不是非要陆青竹记住这些,只是作为学习《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