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自己挎一小书包,就进去了。
可真到了地宫下面,完了。
大庆实在忍不住要打退堂鼓了。
因为就他一人,管理人员认为不值得把所有灯都打开让他好好看。
那当然是很静啊,阴森森,有股潮气,灯非常黑。
而最终大庆硬头皮往前走,几乎是背着“无神论”,才算完成了一个人游地宫的壮举。
等到出来时,他也不知道值还是不值。
说白了,东西虽然看了,但心里确实毛骨悚然。
与物质生活相比,精神领域的情况明显又激进了许多。
这一年,伴随海外作家柏杨作品《丑陋的国人》在大陆流传。
伴随着书中提到的“酱缸说”让国人大吃一惊。
西方现代派开始领导潮流。
仿佛压了半个世纪的思潮,一下形成井喷。
以至于学术界开始出现一个怪现象——谁如果首先使用某位西方思想家的词汇,谁就是这方面的权威。
文学界也一样,谁率先试验某种西方写法,谁就成了领军人物。
像《诗歌报》和《深圳青年报》联合发动现代诗流派大展。
也是几乎一夜之间,全国涌现了数不清的文学流派。
反正这么说吧,只要抢个先机,很容易因此获得国内的一致赞誉。
现在看来,以上这些事虽然都像是个笑话,但也的确意义深远。
从正面积极效果来说,至少是带给了人们一种实现自由,突破桎梏的感受。
而且也会因此发现年轻人的偶像增多了,变得多种多样了。
像他们喜欢的人,不再是必须符合主旋律标准的样板英雄。
无论是小市民形象的陈培斯、另类打扮的“国庆”、还是一把吉他作为标志的成方圆,或以异域风情舞姿引人的李凌玉,又或是金庸、古龙、琼瑶的笔下的那些虚拟人物。
统统是以独到的个性艺术魅力来吸引粉丝,引人簇拥的。
而这一点,很快就又由米高梅公司拍摄制作的电影《霹雳舞》,得到了更加充分的验证。
因为正是这一年,这部电影开始在内地陆陆续续上映。
无论是电影追求自我个性的主题。
还是半指手套,皮夹克,锥形牛仔裤,三色帆布鞋。
统统获得了年轻人的由衷喜爱和全盘接受。
之后迈克尔?杰克逊和他的音乐也一起出现在电视屏幕上。
月球步完全刷新了国内广大舞者的精神境界。
让许多人不可自控的成为了霹雳舞的狂热追随者。
于是很快,大街小巷的角落就出现了用最本质热情去效仿的本土舞者。
由此引发了一场前所未有的流行狂热。
总之,一切的一切都指向一点,生活的选择开始丰富了。
人们开始有意的想挑出旧日的框架,渴望以全新的角度去看待生活,去发掘自己的潜力。
而尤为值得肯定的是,大环境也绝不像以前那样,对个体那么严苛了。
至少再看不惯,也不会有人拿着剪刀硬去剪年轻人的裤子了。
大家开始允许这些另类,以不妨碍他人的方式,在自己身边存在了。
甚至还有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承认“存在即是合理”,并反思固守旧有思维模式的危害与弊端。
这绝对算是社会整体意识一个相当了不起的进步。
而正是在这样积极又大致和谐的社会氛围里,京城的人们带着新春的喜悦开始了又一年的工作与生活。
具体就洪衍武的生活环境来说。
他的家庭氛围主旋律,毫无疑问是分外和睦且稳定的。
堪称福儒里的模范家庭。
如果非说有什么龃龉,那顶多也就几件连鸡毛蒜皮都算不上的小插曲。
首先是年后,经王蕴琳亲自过目,证实洪镒初次出手就捡了个漏。
他花五毛钱在庙会买的两个铜钱确实是大钱铜母。
而这小子因为穷久了,求财心切,很快就着洪钧带他去琉璃厂询价出手。
却没想到人家收两个钱只肯出四十。
所以这俩小子再一合计,就去忽悠洪衍武当这接盘侠。
最终以六十元的价钱让洪衍武给收了。
俩傻小子为此乐了好几天,
洪镒还买了不少零食,邀请水晓影和玲儿一起开了个餐会。
可惜,小的哪儿可能有老的精?
从脱手的时候起,就已经注定他们成年后追忆起来。
这反倒成了他们童年最冒傻气的一件事。
二呢,是开学前几天,洪钧把同学吴大可约到家里来玩。
结果让洪衍武给撞见了。
他是越瞅这吴大可越觉得心里别扭。
后来一问姓字名谁,再找来一眼镜让吴大可带上瞅,豁然开朗了。
于是这一天吴大可在洪家,过得可就不那么自在了。
洪衍武关上门,非拉着他更洪钧打扑克。
而且输了要罚弹脑门,或者喝凉水的。
得,吴大可这天就没赢过。
脑门儿是一下就让洪衍武给弹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