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大齐时已晚,云海国主懦弱开国门迎敌入,加上我大齐不通水师,绝非故意不救,怎么在你们这些人眼中这就是我大齐之过了?再者说,这和瑾亲王有何关系?他一不是吃你们云海的米长大,二没有喝过你们云海的水,他是我大齐皇上最为看重的兄弟,是我大齐的亲王,怎么就该由着你们随意刺杀?”
阿朵咬牙,她道:“你们大齐就是见死不救,就是故意看我云海国亡。他身上流着云海和大齐的血,他就该死。”
沈念还想说什么,齐君慕对着他摇了摇头,他站起身望着阿朵道:“朕原本以为会从你这里得到些有用的消息,现在看来你除了会攀咬之外,并无他用。”
阿朵笑了,她脸色诡异的很,她并不害怕,反而有点兴奋:“你难道不想知道我从哪里知道你这个皇帝模样的吗?”
齐君慕没有理会她朝沈念看了眼准备离开。
阿朵有些着急,在他转身时,她道:“我有一个好妹妹当日我同一起去刺杀齐君灼,她却没有被抓住,你说齐君灼把她藏在什么地方了?实话告诉你,你的画像我们是从你那些好兄弟手里拿到的,你是大齐的皇帝,却是个孤独的皇帝。你信任的弟弟背叛你,你其他兄弟想要你的命,他们都想让你死。”
齐君慕站定回过头,他望着阿朵疯狂的模样没有吭声,他今日前来其实就想知道齐君灼为什么会藏起那个刺客。
明知道从阿朵嘴里得不到真相,可他还是想把事情解决掉。
不管阿朵是想挑拨离间也好,还是故意想说出这样诛心的话让他对齐君灼怀疑,现在她只能死。
她活着,万一被人救走,她这些胡言乱语就是指向齐君灼心口的剑。
到时齐君灼就算是有口也难辨。
想到这些齐君慕看了看阿朵身后的禁卫,眉眼冷凝,杀意尽显。
阿朵笑了,她道:“不用你们动手,我们云海人死后灵魂不灭,最终还是会回到碧海之中。”
说完这话,她朝不远处的墙上狠狠撞了下。
阿朵闻到了鲜血的味道,有血流过她的眼睛又流过他的鼻梁。
她想到了那个有火的夜晚,他们是海国之人,自幼会水。
可那一夜的火很大,从远处烧到最近,烧的人眼睛都疼的厉害。
她们家里,她母亲安慰着她道:“别怕,我们的公主是大齐的妃子,大齐的皇帝会派人来救我们的。”
她们等了一夜,没等到大齐的援军,等来的是敌人,她的家人全部被人杀了。她躲在睡下,没来得及逃走的弟弟睁着眼死不瞑目,血慢慢流到水里,她浑身都是血的味道。
她在水里呆了很久,不知道何时昏迷了。
再次醒来,她被人救下,从那之后,她没有了国也没有了家。
救了她的人训练她们,让她们记得为家人复仇。
她们一群人,被教导着仇恨,还有对大齐的恨意。
这些年她们杀过那些害他们家破人亡的人,而后便是被迫流亡的生活,逃到她们同样恨着的大齐。
现在好了,她可以回去了。
阿朵隐隐听到了母亲的声音,她那么笑了下。
满屋子寂静。
沈念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他看向皇帝。
齐君慕望着满脸血死地有些壮烈的阿朵神色平静,沈念动了动嘴唇到底没有出声。
半晌,皇帝道:“把她葬了。”
出了西厢房,齐君慕慢吞吞的走着,沈念离他半步距离。
到了前厅,皇帝随意找了个台阶坐下,沈念坐在他身边。刺客的事他没想到,齐君灼身边还有个刺客的事,他更没想到。
不过就算是这样,沈念还是开口了,他道:“皇上,她是故意挑拨你和瑾亲王关系的。”
齐君慕嗯了声,他道:“抛开阿灼这部分,你觉得她的话有几分真假?”
沈念毫不犹豫道:“半分都没有。”
齐君慕侧目。
沈念道:“她就是刻意说这些话,想让皇上兄弟反目。这样的人我见多了,在我看来她话里满是漏洞。她身上毫无生存之志,就是为了在皇上面前说这些话,在皇上心中种下一根刺儿,让皇上兄弟相残。”
“皇上和瑾亲王关系如何,旁人都看在眼里。刺客之事,我相信瑾亲王有难言之隐。”一时间,沈念都没发现自己都忘了称臣字。
齐君慕发现了,这时也没有太在意,他哦了声道:“有道理。”
沈念这么说是不想他随便怀疑那些兄弟,可他重活过一次。
他一直想弄清几件事。
上辈子齐君灼为什么在西境消失?是他主动的还是被动的?还有温婉怀的是谁的孩子?他那些兄弟对皇位真的没什么念想了吗?
阿朵这些话里也许是有迷惑他的地方,也有故意的,可肯定还有别的。他需要静静的细细的想想阿朵的说辞,看看里面有没有被他忽略掉的地方。
不过还好齐君慕并没有钻牛角尖,这些事一时查不到没关系,他会慢慢查清楚的。
想到这些他站起身道:“时间不早了,回宫吧。”
出宫也有一个多时辰了,再不回去阮吉庆怕是要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