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久盈眼神亮晶晶地望着一直当背景墙没出过声的非墨,崇拜之情如涛涛江水连绵不绝。
哇,武林高手啊,大侠啊,活的啊!
试问哪个中国人没有一个武侠梦,没幻想过自己会飞檐走壁,单人单骑,仗剑走江湖!
至少姜久盈以前是做过梦的,可惜她懒。再后来标准降低,想找个会功夫的侍婢。
这要求一提出,父亲母亲俱用看疯子一样的目光看着她。
后来她才知道,武林高手的传说很多,真人没几个见过,稍微会拳脚的仆从侍婢,那都是顶级豪门才能有的奢侈品。
培养一个要花多少心血金钱。钱还算小事,这样的人的功夫底子,都是上一代带出来的。
像姜家这样的普通官宦之家,还是洗洗睡吧。
现在突然有个活生生的站在她面前,姜久盈能不崇拜吗?
她也是第一次如此直观地感受到阶层的差距、权利的好处。
“这位大哥,你会轻功吗?能从这飞到屋顶上去吗?”
非墨没有说话。多年的调教与训练都要求他,没事少开口,保持沉默跟在主子身边,只有少说话,才能活得久。
“你学的是哪个门派的功夫啊?少林?武当?青城?”
非墨还是没有说话。
好吧,大概高手都有些怪癖吧,或者这些都涉及人家本门派的秘密,不便回答。姜久盈很好地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又略显尴尬地溜回姜文远身边。
赵东篱有些想笑,想想讨论案情的时候,这位还像他大哥一般,可以称得上一句英明神武,怎么现在又傻乎乎的了?
那是我的仆从,连我的话都是问了才回,你能引动他说话才真是怪了。
世家里自有一套调教奴才的方法。
不过这样的姑娘,不会让人反感,让人感觉她很无知,只会觉得她还很单纯。是京城高门大户的闺秀里少见的鲜活。
听说姜通判也不日要回京了,以后少不得在京官里熬几任资历,也不知道她进了那大染缸,还能不能保持现在的新鲜有趣。
但愿会吧。
“赵公子。”虽然赵东篱两次表示,让叫他的名字即可,可到底身份地位差距在,自己又不能腆着脸称呼一声东篱贤侄,叫名字反而怪怪的。
“大人可还有吩咐?”
“吩咐谈不上,只是贵仆是唯一见过那男子的人,而那男子很有可能事涉数起命案,因此想让贵仆再多留片刻,与画师分说一二,画副人像来。”
“分内之事,但凭大人差遣。那学生就不打扰大人办案,先行告退。”既然事情说清楚了,他又不是杀人犯,对断案又是个外行,此时不走还待何时?
“赵公子请便。”
姜久盈没想到所谓府衙里的画师,居然会是赵仵作。他那一笔字写得狗刨一样,画出来的人物画能成人型吗?她深表担忧。
等到屋内再无旁人,姜文远轻咳一声:“盈儿今儿可任性了。”
前面身着男装行个女子礼节算是意外,可后来追着人家仆从问话无论如何有点说不过去。
“爹爹觉得那赵家公子可是个聒噪之人,会拿素昧平生的女子错事四下张扬。”
“应该不会。”谁会这么无聊。
“那爹爹有意与定国公府结亲?”
姜文远刚端起茶杯喝了口水,闻言直接喷了出来:“为父想都没想过!”
开玩笑,世袭罔替的公候伯府哪个是好相与的,一个个吃人都不吐骨头的地方。况且文官自有文官的骨气,不能平白让人戳他脊梁骨骂他攀附。
“那不就得了,一个不多嘴多舌的、又没有婚配意向的男子,我在他面前有没有形象,又不会掉块肉,无所谓了。”
这话说的好有道理,姜文远一时间都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算了,换个话题。
“董老六之前来过府衙,带回个消息,说她女儿之前被人撞见过,带着个青衣书生逛街,那书生与她态度挺亲昵。”
“不是说董家父女关系很好,没什么秘密吗?董老六对此毫不知情?”
“女儿家长大了,有些自己的小心思,不好意思与父亲谈,不是很正常的吗?”
喂喂,爹爹,咱们就事论事,讨论案情呢,您老先生眼神这么幽怨干嘛?又不是我跟个青衣书生去逛街没告诉您?
姜文远就是嫉妒,嫉妒董老六与他闺女感情好。
他为人父不是第一次,但是养女儿可真没啥经验。世人皆如此,儿子教养归父亲,女儿教养归母亲,他之前是很少插手女儿的教养问题的。
同样的,姜久盈与他之间,是时下正常的父女关系,他慈和、开明,她恭敬、孺慕。
可董老六哭诉着与董灿灿的日常,却让姜文远知道,原来父女之间,也可以这么亲近,无事不谈,无话不说。
“之前有人把话风透到董老六耳朵里,问他是不是招婿之事已有眉目,据说那书生穿得有些寒酸。是他没往心里去。才酿成之后的大祸。”
两名死者,都与青衣书生扯上关系,又死法高度一致,基本上不做他想了。
连环杀手有个鉴别的特异性标准,就是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