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了摇头,道,“我只是甚少见到这样的蹴鞠,觉得很是有趣罢了。”
优娜:……
不就是想说她蹴鞠技术很菜吗!何必说得如此百转千回!
大概是她的表情古怪,将军终于收敛了笑意,也松开了扶着她的手。她去草丛里捡起了八瓣皮球,掸去了球面上的草叶。夜色已经落了下来,天边最后一缕霞晖也消散了,侍女们点起了石灯笼的火袋,星星点点的火光,映得石笼上的清花宝珠微微发红。
“天色暗了,也不便蹴鞠了。”将军在屋檐下坐了下来,叫侍女打起了竹帘,说,“阿优小姐若不嫌弃的话,就坐下与我喝两杯吧。”
她回了“是”,脱了木屐踩上阶梯,在将军的对面坐了下来。
“阿优小姐,你为何要在今天的剑术比试中手下留情?”她方跪坐下来,就听到将军这么询问。她抬起头,就看到青年的眉心紧绞,显然是对此耿耿于怀,“在剑术的比试中谎称不敌…这可不是剑客的所为,也是对对手的不敬。”
优娜懵了一下。
放个水而已,竟然是这、这么严重的事情吗?!
“若你是因我为将军而手下留情,那则更为不妙了。”将军放严肃了语气,说,“以后不必如此,当有几分力,就全部使出来。若人人为了讨好于我而伪装不敌,那只会令我愈发地自大了。”
优娜听罢,只能诚恳地说:“我明白了,日后不会再行此事。”
将军闻言,笑了起来:“那就好。……你的剑术,比我见过的剑客都要厉害。以女子之身能办到这一点,着实不易。”
优娜标准假笑.jpg
——呃,那是因为她不是人!她这点剑术,在本丸的大佬们面前根本不够看的。
“不过,世间少有女子练习剑术…阿优小姐是为何选择成为剑客呢?普通的剑士,根本不会选择教导女子。”将军似乎对此很是好奇。
她想了想,对将军说:“因为我有想要保护之人。我虽为女子,但在效忠主公之心上却与男子无异。只是世道如此,女人不得重用,那也没有办法。”
将军听着,面色缓缓一怔。“世道如此啊……情非得已。”他淡淡地叹了口气,“确实。许多事都只是心有佳愿而世道不允。想达成之事有千千万,却无一能就。”
他似乎想起了自己的一些往事,因此神色颇为落寞。
优娜猜得到他想起了些什么——足利义辉一直试图收揽幕府的权力,压制诸位大名,再现幕府的旧日辉煌。只可惜,经过数代的权力旁落,如今的幕府早已是强弩之末;仅凭他一人之愿,是无法实现这些事的。
在义辉之后的时代,室町幕府彻底沦为了摆设,“天下战国之上”的时代来临,大名们成为了国家的主人。
“也唯有剑术…尚且不负期许了。”将军说着,复又笑起来,“所谓‘剑’,是绝不会背叛于你的。只要勤于修习,那便必然能与手中的剑合二为一。我虽是个平庸无能之辈,但在剑术上,还算是小有成就。”
“将军殿下的剑术确实精湛。”她夸赞道。
将军看着她,目光忽而一亮,问道:“你想看一看我的收藏吗?”
“……收藏?”
“是说刀剑的收藏。天下的名刀,都汇聚在此,每一个剑客都会想看的。”将军站了起来,语气中有着淡淡的喜悦。
“嗯?”她眨了眨眼,还有些没反应过来,但将军已经朝外走去了,只留下一道遥远的背影。她不敢远离,连忙小步追了上去。
一连过了数道走廊,将军才在一座重锁的库屋前停下。他让守卫推开了门,又将屋内的灯台全部点亮。光芒微煦,映照出无数口红色的箱笼。将军在其中一道赤色桐木的箱笼前停下,抬手掀开了笼盖。
“你可曾听说过‘三日月宗近’的名号?三条派所作的名刀,因刃纹为新月之形而得名。”将军望向箱笼中的眼神,颇有赞赏爱怜之意。
优娜:…………
靠!!这是三日月殿的本体啊!!!
她踮起脚,往箱笼中望了一眼,赤色的锦垫上摆着乌木制的刀托,令覆着一道明黄的锦缎,箱笼上下还贴着驱火克魔的御符,里三层外三层地将刀的本体给供了起来。
“听、听说过的,也很仰慕这把刀……”她不仅听说过,还和箱子里的这货是同事。
“对了,你的兄长外号叫做‘大包平’,是因为他很喜欢包平之刀的缘故吗?我这里,倒是也有包平之作,同样被称作‘大包平’,即包平之包平的意思。”将军平静地说,“只不过,一直收在箱笼之中,未有机会上战场罢了。”
优娜:………………
靠!!大包平的本体也在这啊!可她怎么没听大包平说起过将军殿下这位先主?
哦对了,三日月宗近也在这里,大包平估摸着是计较“天下最美”这个名号,不想和三日月宗近共享一位名主,这才整天将最早持有它的先主池田辉政整天挂在嘴上,一副要和天下五剑拼个高低的架势。
——你的先主是将军?我的先主可是池田辉政!
这简直像是小学生在比拼自己的爸爸在哪个公司上班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