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订同一班航班、同一家酒店,那真是愚蠢的明显。”
优娜的笑眼微弯:“伊尔迷少爷,其实……”
“嗯?”
“巴尔托克首府最近深受黑帮困扰。”优娜指了指电梯旁的广播电视,上头正在播放着黑帮火并的新闻,“除了中央区之外,哪里都不太/安全。所以,旅客们来巴尔托克首府,都是住在中央区的酒店——嗯,这一家酒店,是一般旅客的首选。”
“是吗?”伊尔迷说,“我只是让管家随手订了一家。”
“管家也是考虑到了黑帮的麻烦吧。”优娜很理解的模样。
电梯开门的时间要超时了,优娜急急忙忙步入电梯之中,又和伊尔迷摆了摆手:“那,大少爷,回见了。有机会请你喝一杯。”
伊尔迷点头。
电梯门快要合上的时候,伊尔迷飞速地一伸手,从她的衣服上摘下了什么。
——那好像是一张扑克牌。
优娜略带诧异的脸,被渐渐合拢的电梯门遮挡住。
电梯的楼层数亮起来,三层、四层、五层……
伊尔迷捏着那张扑克牌,若有所思。
***
18层到了,优娜穿过安静的走廊,刷卡打开了1803室的房门。没插电卡的房间,一片漆黑。高跟鞋踏上长绒地毯,鞋跟的声音也显得沉闷。
然而,在这片黑暗里,有什么东西破空飞来。那“刷”的轻响,让优娜下意识地便侧身一让。
下一刻,那些东西便牢牢地扎入了她身后的木门。
优娜慢慢将电卡插入。房间里灯光大作,电视自顾自地吵闹起来,空调也隆隆运行。阳台的玻璃门前,靠着一个手持扑克牌的男子。
优娜在飞空艇起落坪遇到过这个人。
“你就是伊尔迷少爷口中的‘西索’吧。”优娜说。
男人有着颜色妖异的红发,细长的眼轻轻上挑。那副轻佻的、愉快的表情,怎么看都像是在参加一场令人浑身敏感的游戏。
优娜回头看了一眼,扎在门上的是几张扑克牌。红桃,草花,明明是最普通的纸牌,却深深扎入了不锈钢的门扇里。
可以想见,这些扑克如果刺入她的身体会是什么模样。
“是。”西索承认了。他哗啦啦地洗着手里的牌,慢慢走近了优娜。他很高,低头便能轻而易举地俯视着她,“我没想到,你竟然是个守不住秘密的孩子~”
优娜用清澈的目光抬头望向他。
“你也没说过,这桩交易需要保守秘密。”
“哦?”西索将她逼退一步,歪头,“不保守秘密的话,我的趣味就减少了很多。”
“……”优娜站在墙角的角落里,神色依旧柔和,“但是,事已至此,已经没法挽回了喔。不如西索先生说一下,你想要什么样的解决方法吧?”
“这个嘛~”西索的唇角高高扬起,“当然是惩罚坏孩子。”
——让这个泄密的家伙,知道代价。
“事先说好。”优娜说,“我身无分文。请大少爷工作的钱,是向银行贷来的——这笔贷款,还得依靠西索先生的交易来偿还。经济方面,我完全是拆东墙补西墙的状况。”
在贷款时,用途填写的是“个人创业”。
也难为银行竟然过了!
西索轻轻眯起了眼。
“你在飞艇上说,你不喜欢喝醉,对吧?”他说,“那么,就罚你喝到醉好了~”
让她做讨厌的事情,那可真是令人想想就高兴呢。
***
桌上的空酒瓶东倒西歪,整个房间里都洋溢着酒的香味。
优娜微呼一口气,拿着玻璃杯的手略有颤动。她的视野已经有些不稳了,但她能清楚地看到,西索哼着不知名的调子,坐在桌旁兴致盎然地把玩扑克。
巴尔托克的酒很烈,浓度很高。凭她的酒量,根本不能喝多少。
她曾经很喜欢喝酒,经常与朋友们一起喝的酩酊大醉。那种飘飘然的、如同在云端一般的感觉,真的很好。她会在醉后,感觉不到任何的失败、痛苦、怯懦、理智,只有快乐。
巡回演出,夺得奖项,卖出蓝钻……都是值得喝酒庆祝的事情。
直到——
“喂,优娜,你不是学会了那个什么,魔王的奏鸣曲的长笛小节吗?”
“反正也不会是真的。试一下吧?”
“连旋律都这么说了的话,那就是大家都同意了!你可不能做胆小鬼哦。”
然后……
“长笛,我可不太擅长……但是,也可以试一试。”
醉醺醺的奏者,笑眯眯地拿出了乐器。
……
那一晚过后,她就再也不愿意喝酒了。
没想到在今天,她会因为安全所迫,在这里没完没了地喝酒。
优娜的手一松,酒瓶在地上摔碎了。她摇摇晃晃地向后退去,倒在床上,喃喃地说:“这一回,是真的醉了哦。”
视野微亮,旋即又归为黑暗。
隐约间,她看到红发的男人慢悠悠地走到自己身前。扑克牌洒落下来,到处都是。
“我改变主意了~”
他的眼底有狡诈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