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俨在殿上摔了茶盅,在听到属下禀报后方军务的时候。
“谁能来给本王解释一下,天阁关还好好的留在手中,为何顾家军的精锐会出现在关外,直逼皇城。难不成他们一个个会飞天遁地吗?”
殿中众多文武官员低眉敛襟,不敢吱声。
“你们不回答,本王来给你们解惑,是他们发现了天阁关之外的通道,而且是一条能容数千人快速穿过的通道。”
说到最后,康俨表情扭曲,之前十几年,他屡次派人开拓新路线,耗费大量人力物力,都无功而返,本来都死心了,如今竟然真的有这样一条路。
“谁能告诉本王,这条路在哪里?”
殿内又是一片死寂,终于有一个谋士鼓足勇气,“臣等立刻安排探子前去查探,必定早日探明真相。”
这个出头羊不出所料变成了康俨的出气筒:“哈,探子?等你们查明白顾弈小儿的进兵路线,只怕他们都能打到皇城了!一帮废物!”
……
一顿喝骂之后,康俨终于端起茶盏。
喘气的功夫里,左相慕察硬着头皮提醒道:“王上明鉴,国内外敌来犯,我等还是应该尽早筹谋如何对敌。”
康俨阴沉地问了一句:“诸卿认为应该如何应敌?”
一个臣子道:“可以抽调天阁关内的兵马前去围堵。与国内留守的兵马呼应,内外夹击,定能早日将这帮胆大包天的恶徒剿灭。”
康俨却摇头:“如今国内各部族的兵马少说也有几十万,再调派个三五万回去,能有什么用处?而天阁关地势险要,关系我军的退路,如何能分薄兵力?”
众臣哑然,忍不住暗暗嘀咕,国内各部族的兵马说是有几十万不假,但大都是各族的私兵,未必肯跟他们康氏皇族齐心啊!任凭多少兵马,只出工不出力有什么用处?
一个心急的武将道:“王上,国内皇城和各处兵寨的剩余人马多半是老弱,不堪使用,还是需要调派精锐才好一举歼灭。”
另一个武将是康俨的心腹,反驳道:“按照线报,入侵之敌不过两三千人,不是大患,若因此调动天阁关驻军,劳师远征,反而不妙。不如就近征发兵力。”
康俨沉吟思考着,并未表态。
直到左相慕察上前,躬身道:“如今敌我情势不明,王上不如先颁下旨意,责令各部族立刻勤王保驾。若迟迟无法剿灭,再调派兵马也不迟。”
“此计可行。”康俨脸色缓和下来,点点头。
此事一言而决,之后又探讨了几件朝政。康俨挥手,命众臣退朝了。
离开乾清殿,走在出宫的路上,一员武将快步跟上左相慕察。
“丞相大人,如今京城守备空虚,明面上虽还有三五万兵力,但大都是老弱病残,倘若这顾弈小儿真冒险攻城,只怕周围部族救援不及啊。”他是慕察的侄子,说话便没有那么多顾忌。
慕察捻着胡子:“纵然救援不及又如何?”
武将愣住了,只呆呆地顺着道:“那样皇上和太后岂不是危险了?”
慕察摇头苦笑,“只要王上安然无恙,我北戎皇权自然无恙,何必考虑那么多呢?”
武将醒悟过来,大惊:“您的意思是……”
康俨率军攻陷天裕京城,立下如此大功,可惜仅仅是个南院大王,他是如今皇帝的亲叔父,执掌朝政多年,小皇帝对他也算尊崇,他又是个爱惜羽毛的人,一直找不到篡位的名头。如果这些杀入北地的兵马真的攻入京城,甚至将御驾……他满头冷汗,不敢再想下去了。
慕察叹了一口气,此番被康俨调入中原的,大都是他的心腹,而且都是人精,略微想想,都隐约明白了康俨的意思。所以朝堂上很爽快地达成了一致意见。
“可是倘若真被这帮骑兵攻陷了皇城,那咱们岂不是……”武将挠了挠脑袋,无法想象那个场面。
到时候,岂不是他们北戎的大军占据了天裕的京城,而天裕的骑兵占据了北戎的皇城。两国易地而处,易京而占。
纵观古往今来,天下诸国,未曾有过这等玄奇的局面。
“攻陷了又如何,不过三千骑兵。而我们驻扎京城的,可是足足三十万大军。”慕察冷笑着说道,“我军威势雄壮,天下无双,内据雄城,外有后援,何人不可灭?而区区三千骑兵,被天阁关卡死归途,腹背受敌,孤立无援,何人不可灭?”
两个“何人不可灭”,却道出了两军截然不同的局面。
武将点点头,想想也是,这帮深入敌后的祸患只有三千,到时候反戈一击,怎么还不将他们收拾干净了?
跟着走出了宫,突然又想到,会不会根本打不进皇城啊?不过三千人,自己担忧的未免太多了。
慕察看了一眼侄子,转过脸去,没有多说。
雨后初晴,灿烂的阳光照射在华美的宫殿楼台上,更显富丽辉煌。
这连绵不绝的奢靡宫室,万里富饶的花花江山,确实让人贪恋不已,谁愿意辛苦一场后白白拱手让出呢。
***
辽阔的草原上,数百名骑兵从山坡上疾驰而下。
顾弈策马立在一处营帐前,听着几个属下回禀这两日的战